第十六章 莫嗟身世浑无事(二)(第3/4页)新宋

亦是他们采购的货物之一。我当年在杭州,已听蔗糖在契丹、高丽、日,乃至泰西诸国,皆极受欢迎,利润极高。来若我大宋有了这老七你这两样秘法,注辇国、大食的海商,必定都趋之若鹜……”

    蔡京虽然没直接指责蔡卞,但他这么一,便连田烈武也已经明白,这笔生意对那刘图泰来,亦是划算的。他学会了此法,回到大食国依法制造,面对泰西诸国的贸易利润,想必将会非常可观。

    他心里正感惋惜,不料蔡卞却丝毫不以为然,笑道:“四哥所之事,却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

    蔡京听到蔡卞话中有轻忽之意,不觉微微色变,“老七此话怎讲?”

    蔡卞却然不觉,依旧笑道:“四哥既然了蔗糖如此供不应求,便将秘法给了刘图泰,又有何妨?大食国虽然产蔗糖,又能有多少产量?他刘图泰纵然发财,亦挡不了我们大宋的财路。反正这所谓的秘法,用不了年,大宋的蔗糖坊都会知道,到时候他要学到这法子,亦不是甚难事——这可不是蠢笨么?平白却便宜了我。四哥所言之事,其实弟亦略有所闻,然蔗糖毕竟是产量所限——湖广屯田厢军,大都想种甘蔗,蔗糖也罢,甘蔗酒也罢,可以卖给海商,亦可以卖给国内的行商……四哥莫要忘了,当年便是弟在工部建议朝廷为防侵蚀农田,曾颁布下严令,限制蔗田数量。这些年弟在湖南路,最觉欣慰者,便是自屯田厢军以来,湖广垦田数量逐年增加。依弟之愚见,湖广增加蔗田,于国家之利,而湖广之稻田增加,于国家则有大利。这方是石相公当年决意开发湖广之意!吾辈立身朝堂,当为天下谋正道,旁门左道,可谋一时一地之利,却难谋天下之大利。”

    蔡卞只道在座之人,一个是他四哥,一个是素称忠厚的田烈武,他毕竟还年轻,话竟是无顾忌,却不知这话听在他四哥耳里,却不是个滋味——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蔡卞这话,倒仿佛是在讥刺蔡京爱走旁门左道一般。

    但蔡京之城府,却非蔡卞可比。他心里面恼怒,脸上不仅毫无表腾,反而腾出惭愧之色,“老七所言,确是正理。如此来,倒是老七占了个大便宜。”

    蔡卞摇摇头,笑道:“我要这龙涎香又有何用?此乃是州军民上供皇上,祝贺皇上登基的一点心意。否则我又哪来这许多钱?如今亦不过拿出来,给田侯与四哥瞧个希罕……”到这里,他挥挥手,令蔡用收起香来,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自己倒也收了几样宝物,正要送给田侯与四哥……”

    田烈武方在感叹蔡卞会拍马屁——这上贡之物,自是不用自掏腰包,而这龙涎香,却是后宫所喜之物,他口里的是贺皇帝登基,实则却是祝太皇太后听政……却不料蔡卞话锋一转,竟开门见山的要送起礼来。

    他正欲推辞,却见蔡京已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东西来唬弄我。”又笑道:“田侯虽是自家人,你亦不可糊弄了事……”

    “弟岂敢?”蔡卞笑着答应,兄弟俩一唱一和,不给田烈武话的机会,已叫随从将东西送了上来。

    只见蔡卞亲自走到几个随从的跟前,掀开他们手中托盘上盖着的绸布,田烈武的眼睛,便象被勾了魂一样,盯着那几样东西,再也移不开了。

    达马斯谷刀!

    两柄货真价实的达马斯谷刀!

    这些年来,大宋朝的武人,无不梦寐以求,希望能够得到一把达马斯谷刀,但是,它比倭刀、真腊蕃剑都更加名贵、罕见。流入大宋朝的

    达马斯谷刀,总数都可能不超过五十把,甚至更少!

    田烈武从未想过,自己的面前,竟然同时出现两把!

    蔡卞与蔡京交换了一下眼色,蔡卞微微笑道:“此亦是机缘巧合,方能觅到之物。不过我一介书生,要此物又有何用?我常听四哥提起,石相门下之士,惟田侯有西汉周勃之风,而四哥又素好奇珍异宝,故我买这两柄宝刀时,便已想好,一柄赠四哥收藏,一柄赠田侯,若他日田侯能佩此刀,纵横疆场,为国建功,亦是不辜负了如此宝刀……”

    “如此贵重之物……”田烈武听蔡卞着,终于还是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摇摇头拒绝道:“虽蒙少监错爱,然此刀在下却是绝不敢受。”

    “田侯何必见外?所谓贵重,亦须看它之用处。这宝刀贵重与否,还要看它操之于何人之手。若持于名将之手,用之手刃寇仇,开创太平,便可称贵重;若在我等书生手中,无非用来装饰门面,又有何贵重可言?况且我到底只是个文臣,若国朝武将,除了田侯,我还真不识得几个。且那等闲之人,又如何配得起这等宝刀?田侯岂能忍心辜负这宝刀?”

    蔡京也在旁笑道:“放在老七手中,原也是糟蹋了。老七亦是因为大丈夫意气相许,这才不怕冒昧,田侯亦不要辜负了他这番心意,看轻了他。”

    “岂敢……”

    “这亦没什么不敢的。”蔡京笑道:“田侯如今乃天子身边的红人,天下之人,莫不想努力巴结。不过,老七的心意,田侯却是不知道。若田侯一生之志向,只是安于班直宿卫,便任君再亲贵,他亦不肯赠这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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