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自古和亲诮儒者(六之全)(第3/5页)新宋

用多的,特别是熙宁西讨之后,赵顼颁布了《熙宁赏功格》,重新详细的规定了禁军杀敌、俘获、重伤、轻伤、战死等等各种情况下的丯奖赏抚恤。尤其是加大了对获胜部队、参加艰苦战斗部队的集体赏赐,加重对斩杀、斗杀敌人的赏额,对战斗中受重伤、轻伤者也给予重赏,比如凡在战斗中受轻伤者,即赐绢十匹,重伤者除赐绢十匹外,还可优转一资,连续在几次战斗中受重伤,赏赐更是惊人。这改变了宋军过往完以首级、胜负定功过赏额的做法,的确提高了宋军的斗志,可是随之而来的负面影响便是战时军费开支的激增。

    韩拖古烈得一点也没有错,当年王韶开熙河,半年多点花掉近千万贯,连王安石都不敢再公开他的军费开支。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自四月开战至今,不过短短四个月,包括救济逃难百姓在内,宋朝的各项开支早已经迅速的超过了两千万贯!

    然而,即便在范纯仁心里,这个仗,仍然还打得起。只要军事上不造成无法挽回的巨大的失利就好。

    “林牙所言差矣。”范纯仁望着韩拖古烈,不管遇到什么事,他话的声音总是不疾不徐、从容淡定,哪怕他是在辩驳、批评别人,语气也总是十分的温和,“天下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若是无理索求,休二十万贯,便是二十文亦不能给。林牙将北朝启衅,归咎于两国互市,然则当日萧卫王出使后,北朝已经提高许多货物之关税。便丝绸来,丝绸入辽境,原是十五抽一,其后贵国改为十分抽一,不久又改为十分抽二,而商旅遂绝。连大食胡商,亦宁可过西夏贸易,也不愿前来中京。此后贵国改回十分抽一,商旅复通。北朝三易其法,我大宋未置一辞。为何?因为我大宋并不贪图与北朝通商之利,两国互市,是为互通有无,而我大宋无大辽有者少,大辽无而大宋有者多,此非是我大宋贪图互市之利可知。北朝要果真以为互市上吃了亏,是何物上吃亏,便禁绝何物入境可矣,又何必背盟犯境,伤我百姓?恕我直言,与北朝互市之利,于我大宋,不过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便是自此禁绝互市,又有何妨?只恐贵国不肯!”

    “尧夫相公得不错。”韩维也点头道:“他事可以不计较,然道理不能不明。若北朝果真继续穷兵黩武,恐更非智者之所为。还望林牙归国之后,能向大辽皇帝晓明利害。我大宋确是诚心议和,然而却并非是乞和。诚然,我大宋禁军未必便能稳操胜券,然大辽的宫分军亦不能有必胜之把握。如今之事,是辽国先背信弃义,犯我疆界,似不宜再贪得无厌,见利忘害。否则,若北朝定要选择干戈相见,大宋亦不敢不奉陪!休是两千万贯,便是两万万贯,又何足惜?!”

    韩维和范纯仁将话到这个地步,韩拖古烈知道再什么也已没有意义。他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欠身长辑,道:“既是如此,拖古烈亦已无话可,就此告辞别过。不过,拖古烈与二公,当仍有相见之期。但愿下次相会之时,二公莫要再如此固执。”

    韩维与范纯仁也连忙起身,回了一礼,笑道:“彼此彼此,愿林牙毋忘今日之言。”

    ※※※

    韩拖古烈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在汴京又多留了这数日,但结果却让他大为失望。

    到政事堂拜会韩维、范纯仁之前,他还想着虽未必能如他所愿见着皇帝,但韩维、范纯仁都是重百姓之福祉而轻边功之人,一切所谓的“宏图霸业”,倘若要累得百姓流离失所,或者赋税加重、生活困苦,那在二人尤其是范纯仁心中,实是轻若鸿毛。而只要二人略有动摇,他便再去设法去拜会吕大防,这位新任的吏部尚书,如今几乎已经完是司马光晚年政治理念的继承者,韩拖古烈曾将他的政见归结为六十字——“省事、汰兵、薄赋”。一切大的变动,能没有就最好没有,更不用打仗,别人打上门不得不应战也就罢了,但是只要能有机会恢复和丯平,那就没有理由再继续打下去。倘若能用二十万贯恢复和丯平,特别是能换回被掳的百姓,韩拖古烈相信吕大防没有理由拒绝。省下来的军费开支,足以帮助那些遭受战祸的河北百姓重建家园,并且将沿边州郡都修得固若金汤,再造一条大名府防线。战争的目的是什么呢?还不是为了让百姓能重返家园、安居乐业,从此再不受侵略?倘若这一切不需继续打仗也能达成,那为什么还要打仗?

    从这个意义上来,南朝的旧党,是最不在乎“天丯朝上国”脸面的一群人。不去管他们实际上是怎样的一群士大夫,至少在政治理念上,他们的确是将思孟学派的“民”之,在这一个方面,发展到极致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在南朝,倘若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旧党去做地方官,当地的赋税收入可能不会急速增加,也可能不会马上就看到商旅往来、工商兴盛的繁华景象,可是,他们会远比新党与石党的官员更受当地士人、百姓的欢迎与爱戴。

    韩拖古烈一直这坚信这才是旧党最大的政治根基所在。从整体实力来,旧党的影响力,要远大于新党与石党,因为他们植根于南朝的每一个乡村,受到最广泛的士人与农民的爱戴与支持。对那些常年在乡村之中,且耕且读的中下层士人来,接受旧党的理念显然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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