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3页)君子一诺

而已。

    中午的时候苏措请了假，提前离开了实验室去到机场，那时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天气炎热，蝉仿佛都不叫了。苏智和陈子嘉都是今天出国。她这几天并没有避开，可是他们仿佛销声匿迹了一样，就连要走也没给她个电话。

    苏措不知道具体的起飞时间，到了机场一看，才知道飞机是晚上六点和八点起飞。她来得还是太早了。

    首都机场是国内最大的机场，差不多每分钟都有飞机降落和起飞。苏措在国际机场候机厅角落里找了个位子坐下，翻开随身带来的书。她身边坐着一群不知道那个国家的来的游客，声音很高的交谈，着苏措完听不懂的陌生语言。

    那书看第三遍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他们走进了大厅。

    相送的人倒是不多，是陈子嘉和应晨的长辈。至少对应晨和陈子嘉而言，出国是常事，国外也都有亲人在，出去了也不会陌生。

    只是没有苏智。他们托运完了行李后隔开了分别叙话，苏智给暂时冷落到了一旁。苏措知道，他们所有的亲人都没有来。她站起来，悄悄拉着他来到大厅的另一边。

    苏智压根没想到苏措会来，愕然的看着她。那晚上的事情犹在眼前，他一下子不知道从何开始起。

    “居然都不告诉我你今天几点的飞机。”苏措哼一声，“我起码在机场等了三个钟头。”

    苏智苦笑：“我怕你不愿意见我……而我也不敢见你。”

    几天不见，他头发长了一些，盖住了半个耳朵。苏措帮他理一理鬓角上的尘埃，依然笑着，声音不自然的低了：“你是我的哥哥啊，的时候带我钻狗洞玩泥巴的事情我一点都没忘。有年回乡带着我去人家果园偷桔子，害得我被狗咬。”

    “那只狗好像挺大的，比我们矮不了多少。”苏智评论。

    “还好意思，”苏措瞪一眼他，“所以我到现在都不喜欢狗。”

    苏智展开双臂，像时候一样拥抱着她：“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

    他想，时间流水，他们比时候长高长大了，如今有了各自的生活。其中的艰难困苦，哪里又应该又能道给外人听？从到大，苏措跟别人的妹妹都不一样。不会撒娇，不会粘着哥哥，不会找哥哥帮忙。她甚至从来不惹麻烦。苏智很的时候曾经设想过苏措可怜巴巴的找他帮忙，而他是则非常男子汉大气概的去保护她的场景，可惜那种情节从来没出现过。

    来往的行人以为这一对是情侣，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等他松开手后，苏措从书包里拿出两卷宣纸递过去给他，笑着：“你们要走了，我也没什么可送的。这一份送给你跟应师姐，这一份送给陈师兄。大学这几年，我欠了他不少人情，只有拿这个聊表一下心意。哦，我走了之后再看吧。”

    “是什么？”苏智沉吟，“为什么不自己给？”

    苏措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哥哥，我累了。”

    完她展颜一笑，握一握他的手，跟着刚刚下机的人群离开。她穿着浅棕色的长裙，消失在绚烂的夕阳中。

    苏智回到大厅中央的时候，陈子嘉和应晨正在找他。来是准备告诉他应该通过海关，在看到他手里拿着纸卷时，应晨改变了主意，问：“这是什么？”

    “刚刚阿措来过，送给我们的。”

    边着，他把其中一张给了陈子嘉。

    “阿措来过？”陈子嘉浑身一颤，匆忙的环顾四周，他多想在离开前再看她一眼。即使他视力绝佳，可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应晨解开系着纸卷的红线，把长长一张宣纸平铺展开，有一米长，纸上用方方正正的颜体誊写了诗经中的一首，字迹筋骨十足。她低声念了几句出来：“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陈子嘉摊开宣纸，那张纸一米见方，三个各自执一端才可窥得貌。上面同样是一首气宇轩昂的古诗：城头画角三四声，匣里宝刀昼夜鸣。意气能甘万里去，辛勤判作一年行。字体雄浑不失灵动，引得过往乘客纷纷驻足观看。陈子嘉目光移动到落款，那里题着，挚友苏措赠。

    “难得她想起这门手艺，我都差点忘记她学过的，”苏智摇头苦笑，“以为她既然学了物理，书法什么的早忘得干干净净了。”

    “我看不出字的好坏，但看上去真的写的很好，”应晨审度着题诗，感慨的：“阿措什么时候写的？肯定费了不少功夫。”

    陈子嘉默默看着那幅字，眼眶一酸。他无从话，只能选择沉默。他心翼翼的把画重新卷好，放到贴身的衣兜里，感觉到怀里的墨香轻轻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