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阴差阳错(第2/4页)痴语录之十一惹
与公主合谋逼宫。一场婚事,安蓉从公主变为皇后。当时城中人,无一不晓此事。
第三场《东夷宫廷密闻》,乃苍国之事。东夷之称多含轻蔑。说书人虽有夸大,但时间大抵与《丹京旧录》相仿,前文略有提及,至薄奚浮生复太子位,已是现今苍皇第四次改立皇储。而这小班子演的,是第一任皇后猝然薨毙,于民间流传甚广的版本。舞乐和评当下,薄奚鸿雪重返京都,又奔波至南疆,那作恶的母女一个在宫内被废为庶人,一个在营中被砍下了头颅。
申初,乌云豹形态的叶泫芝负日之暄,也有几分狸奴儿的懒散,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后头的几场全然不知。再醒来,已到了第八场《南海氐人》。外头日落西山,没多久屋里便起了灯。霞关狸打发了外头候着的人,叫他们明日再来。
这四人在此许久,说书的喉咙哑,舞蹈的体力消耗,弹琴的十个指头个个红了一片。顾照卿本想叫他们歇一歇,莫说他们这样这样折腾,她这个观者也有几分疲乏。然而这几人却拒绝了顾九善意,也没用什么膳食,就在饭食飘香里接着唱完了十二场。
除了场场叫好,这班子得了赏钱退场前,顾九还夸那乐女琴艺“若有仙乐,也当如此”。待人走净了,顾九小姐思绪纷飞,独自托腮望着窗框外的月亮。此情此景时,颇似那年柳扶雪来讨玉坠的夜里。一摸胸口,空空如也。
蓦地,便哭了。
有滴泪掉在狸奴儿凉凉的耳上,化作乌云豹的叶泫芝因本能反应,顿时成了飞机耳。他伸出爪子,按住她面上一滴泪。
悬在顾照卿背后白墙上的那柄伞瞧不见,便听薄奚尾生道,“这戏没有一场是简单的,其后皆有隐喻。前头想必你已听得清楚,”他斟酌语句,按照后世史书倒退,这十二场戏没有一场是凑数的,“大抵这戏只是谜面,谜底还需阿照猜一猜。”身为薄奚氏后裔,薄奚尾生太清楚顾九即将面对什么了——《春夜断魂》是如今废后与先帝产生嫌隙,也是她造生父的反的根源,《丹京旧录》说当今陛下是先帝精挑细选的贤婿?可他迎娶公主之前,除三个爱妾外通房不可计数——次年剩下的嫡长子已经排到了十一——还与公主一拍即合,起兵谋反——可焉知公主是合谋?可焉知先帝是爱女心切?既然谋反,又为何反了当朝?思故国,惧当朝,谋反的祸事推到一个女子身上不是更好?《东夷宫廷密闻》中苍国后妃与其公主毒害皇后,为何办案之人竟查不出,使其成了一桩悬案?即便只是主事人能力不足,仕途却也未曾受过影响,反观市井流言为何能将细节描述得如此逼真,当日天气,宫中各处名称都无差错,仿佛散布留言者亲见?余下那九场也是疑点重重,禁不起推敲,百姓听个乐子,但顾六公子之所以能将其置于此处,必有深意。
顾九收了与当日得知邱意远与旁人成亲一般的悲愁,定下心神,回了薄奚尾生,“尾生说得是,我也想到了。这小班子慌慌张张,也不知六哥交代了什么。”她一手捋乌云豹的毛,一手敲了敲壁上宝剑,“孟先生,靠你了。”
大约过了一昼夜,顾照卿闭门谢客,凭着记忆力将那十二场戏主脉络理清,并各个疑点落在纸上。大约又过了二十几日,她翻典籍政书,史料笔记,甚至收集起民谣,将这些和之前那些整理出来的线索再融合,终于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一些什么。
三月三,上巳日。
这时候,远在北疆的几位兄长与未来夫君的父亲还在与复立的皇太子为寸寸山河周旋,顾九小姐佩宝剑,骑白马,马上还蹲着一头乌云豹。黑白分明。黑白之外,还有一位黛青策马的公子——顾照卿极少着这衫色,倒是那对双生子的顾公子极爱。今日她与顾朝卿顾晚卿混在一处,三人衣裳统一款式颜色,年纪模样也差不多,就这么蒙混过宫里派来的训导姑姑与门房,大摇大摆地走了正门。谁见了都以为是三位公子。
晃悠到午间,处处是张灯结彩,不少店家还会给情侣一些彩头,自然,也是不只限于男女。顾氏兄妹却从不会教人错认了,大抵也和这打扮有些关系。三人进了一家常去的酒楼,比寻常日子热闹许多。
小二是个熟面孔,见这几位,便直领了去三楼雅间。逛了一上午,食欲大动。顾晚卿正对着一碗牛肉羹发力,却听身旁那些微的勺碗碰撞声突然停了下来。
他抬头,顾照卿对他比了个手势,“嘘。”
小妹也一脸严肃地摸着狸奴儿。侧耳静听,原是隔壁雅间有人交谈。
隔壁的那一对人,稍年长者似乎想要炫耀一番。
“听说了吗,邱大人的夫人难产数日,从上月末便开始,又值三日三,也不知这颜侯家做了什么孽,两个女儿都是如此苦命。”
“兄台说的可是安顺帝的贤贵妃?愚弟也曾听闻颜家的贤贵妃昔日力阻四公主婚事,当今陛下掌权后,也不怎么待见颜家。”
“何止。先帝宫中妃嫔不多,唯有贤贵妃被逼自尽。死时已快临盆了。颜家人哭得啊……我当时是御林军一员,护驾先帝,可是亲眼见。”
“说起来这嫁与邱大人的颜小姐生辰与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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