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第2/2页)围城

到kiss,亏得他没细读柏拉图的太米谒斯对话(Tiaeus),否则他更要对住-记号出神。他正把那位送他出洋的大官僚讲中国人生观的著作翻成英文,每月到国立银行领一笔生活费过极闲适的日子。董斜川的父亲董沂孙是个老名士,虽在民国作官而不忘前清。斜川才气甚好,跟着老子作旧诗。中国是出儒将的国家,不比法国有一两个提得起笔的将军,就要请进国家学院去高供着。斜川的将略跟一般儒将相去无几而他的诗即使不是儒将作的,也算得好了。文能穷人,所以他官运不好,这对于士兵,倒未始非福。他作军事参赞,不去讲武,倒批评上司和同事们文理不通,因此内调。他回国不多几天,想另谋个事。

    方鸿渐见董斜川像尊人物,又听赵辛楣是名父之子,不胜倾倒,:“老太爷沂孙先生的诗,海内闻名。董先生不愧家学渊源,更难得是文武才。”他自以为这算得恭维周到了。

    董斜川道:“我作的诗,路数跟家严不同。家严年轻时候的诗取径没有我现在这样高。他到如今还不脱黄仲则,龚定庵那些乾嘉习气,我一开笔就做的同光体。”

    方鸿渐不敢开口。赵辛楣向跑堂要了昨天开的菜单,予以最後审查。董斜川也向跑堂的要了一支秃笔,一方砚台,把茶几上的票子飞快的书写着。方鸿渐心里诧异。褚慎明危坐不话,像内视着潜意识深处的趣事而微笑,比了他那神秘的笑容,蒙娜丽莎(MnaLisa)的笑算不得什么一回事。鸿渐攀谈道:“褚先生最近研究些什么哲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