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取舍决断(第2/6页)蛮荒记

    众人惊呼声中,公孙婴侯嘿然笑道:“五行木生火,扶桑树是木族神树,这妮子又是木族圣女,再加上我的极阳地火……嘿嘿,子,不知道你的辟火珠能撑得多久?”

    姑射仙子“嘤咛”一声,被他凌空气箭解开了哑穴,颤声道:“姑姑,拓拔太子,心他的地火阳极刀……”周身突然剧痛如裂,如万蚁咬噬,话音未落,登时化作了痛楚的呻吟。当是体内蛊虫开始发作。

    流沙仙子觉知不妙,立时抓起斑斓玉兕角,呜呜地吹将起来,凄迷诡异。

    姑射仙子神智微微一醒,剧痛少减,低头望去,只见火光映照下,桃红的肌肤如波浪起伏,仿佛有万千虫蚁在皮下蠕动爬行,心中一紧,又是恶心又是恐惧,闭上眼,不敢再看。

    公孙婴侯得意已极,哈哈大笑道:“洛丫头,她体内的三百六十五种蛊虫,都是这十六年来、我在地壑调配出的新蛊,八荒六合,独一无二。你若能将它们都驱将出来,我便磕头拜你为师!”

    手上陡然一松,雨师妾“啊”地一声,剧烈咳嗽起来,一时却不出话,后心被他另一只手掌抵住,只要稍一吐力,立时心脉尽断,玉殒香消。

    公孙婴侯伸出舌尖,故意在雨师妾的耳垂上轻轻舔舐,双目灼灼地盯着拓拔野,精芒闪烁,笑嘻嘻地道:“雨师妹子,我数到三,你的情郎若是不亲手杀了空桑仙子,换取你们中的一个,我就只好忍痛挥泪,辣手摧花了。”

    拓拔野惊怒焦虑,看看闭目端坐于烈火之中,清丽脱俗的姑射仙子;再看看温柔地凝视着自己,美艳如花的雨师妾,心中直如针刺刀绞,痛不可抑。思绪急转,却想不出一个万之策。

    姑射仙子闭着眼睛,强忍剧痛,动弹不得,仿佛梦魇一般。原想大声告诉拓拔野,让他不要犹豫,快快救下龙女,和姑姑、流沙仙子一齐收伏这魔头,但又觉得如此一来,倒显得自己与拓拔野有着如何的关系,脸上登时一阵热辣辣的烧烫。

    突然之间,心底又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倘若眼下自己这般死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至少再也不要受那古怪心魔的折磨了,再不会那么空空落落,茫茫然然,仿佛终日漂浮在梦里云端……又或者,在他的心里,会不会因此永远记得自己呢?

    一念及此,心中登时象被万千蛊虫齐齐咬噬,麻痒酸疼,痛不可忍,低吟一声,周身陡然弓起,烈火遍烧,双颊酡红如醉。

    流沙仙子只觉得脑中嗡然一响,玉兕角登时变调,娇躯轻颤,花容煞白,险些从太阳乌上朝下翻落。

    公孙婴侯苍白的脸容在火光的映照下阴晴不定,哈哈大笑道:“花木逢春,蜂舞蝶来。妖精,忘了告诉你,妮子体内的三百六十五种蛊虫都是情蛊春虫,一旦情思萌动,则血流加速,蛊虫倍增,势不可挡!拓拔子,木族圣女若有三长两短,那可是因你而起。如何取舍,快快决断吧。”

    闪电亮起,暴雨如银箭纵横。巨浪滔滔,撞击在乌黑陡峭的贝阗屿石崖上,冲起白狮素龙般的冲天雪沫,映衬着漫天赤焰火光,更觉壮丽奇诡。

    蚩尤骑乘太阳乌,贴着惊涛骇浪闪电冲掠,苗刀碧光怒舞,照得前方海浪惨绿一片。看着石崖上的人影来近,他心中怒火熊熊,热血几已沸腾,就连那冰冷的暴雨海浪,拍卷在身,仿佛也燃烧成了汹汹烈焰。

    一千五百个日夜的宿恨,十几万条人命的深仇,就在今夜作一个了断!

    当是时,后方香风鼓卷,忽听一个清脆娇媚的声音在耳畔传音道:“鱿鱼,你要去哪里?”

    如清泉淙淙,醍醐灌顶。蚩尤一震,怒火少消,回眸望处,只见一个紫衣美人御风追来,杏眼清澈,顾盼神飞,笑吟吟地极是明艳动人,正是晏紫苏。

    几只太阳乌瞧见是她,欢声鸣啼,纷纷回旋绕舞,接乘着她,急速飞来。

    蚩尤皱眉传音道:“你不是明日大典之前绝不露脸么?眼下炮火猛烈,你也出来作什么?”

    话音未落,晏紫苏已翻身跃到他身后,拦腰抱住,抿嘴笑道:“呆子,就猜到你会在这里。我担心你一个人傻乎乎地冒失行事,所以就赶来陪你啦。那些潜水船都派出去了么……”

    见他神色不对,心下诧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瞧见远处贝阗屿上屹立着的木面人,花容登时大变,知道他想作什么了,失声道:“你疯了么!以你现在的真气,至多不过神级,单枪匹马地和天吴对战,那不是白白送死么?”

    蚩尤傲气上冲,怒笑道:“打还没打,你又怎知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与天吴老贼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今日既然狭路相逢,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为蜃楼城十几万的冤魂报仇雪恨!”

    晏紫苏大凛,只怕被天吴听见,急忙伸手将他的嘴捂住。所幸四周轰鸣之声震天彻地,天吴又站在崖上怔怔出神,未曾察觉。

    当下微松了一口气,恨恨道,“臭鱿鱼,你是成心让我作寡妇,是不是?天吴此人坚忍阴沉,韬光养晦,真正有多少能耐,水族上下也未必清楚。就算你要报仇,也当叫上拓拔。你们二人联手,才有六七成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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