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南荒苗帝(第5/6页)蛮荒记

的圆形深坑,北侧连绵的土丘、山峦应声炸散,滚滚坍塌。乘黄驮着流沙仙子长嘶高跃,擦着那气浪边缘朝外飞甩冲离,有惊无险。

    拓拔野周身欲爆,借势随行,直冲如地底裂缝中,朝外飞掠,被瞬间推出数百丈远,抬头望去,沙尘如雾,茫茫一片,隐隐可见那团通红的光芒伸缩鼓涨,竟似已将丁香仙子吞入腹中。

    又惊又怒,正欲安置好姑射仙子,重新上冲相救,忽听帝鸿嘶声痛吼,红光陡然一鼓,“嘭嘭”连震,万千道绚芒破射纷摇,刺得他睁不开眼来,狂风鼓舞,衣袖

    猎猎,又不由自主地翻身抛出数十丈远。

    帝鸿痛吼如雷声滚滚,那团巨大的红色光轮宛如戳破的皮球,急剧收缩,当空“哧哧”乱转,擦着他的头顶,朝北怒射飞去,转眼便已消失不见。

    拓拔野心下一沉,从这惊天动地的声势来看,定是丁香仙子使出木族中至为刚烈狂的“春雷破天诀”,引爆体内的五行真气,想要与那怪物拼个同归于尽。她

    修行残缺的“三天子心法”两百余年,真气之猛,当世唯有青帝、百帝、广成子等寥寥数人可以匹敌,帝鸿被她这般猛击,纵不致死,也必重创。

    想不到她一生为了报仇雪恨,不择手段,最终竟会因解救仇人的侄女而死。想来临终之际,恩仇尽解,宿恨消,对于他来,或许也算是最好的解脱了。拓拔

    野胸膺如堵,悲喜交织,抱着姑射仙子徐徐飘落在地。

    漫天尘土飞扬,隆隆震动,过了片刻,才露出一角晴天。

    霄昊长嘶,疾冲而下,流沙仙子骑着星骐尾随其后,细辨飞扬,见两人无恙,似是如释重负,“哼”了一声,道:“老妖精忒也可恨,想要寻死便也罢了,好歹先留个

    口信,告诉我们三天子之都的下落才是——”

    见姑射仙子双目紧闭,昏迷不醒,俏脸微微又是一变,忍不住关切的道:“丫头没事吧?”

    拓拔野凝神扫探,见她经脉尚好,只是被帝鸿触角勒得太久,暂且昏迷,心下大宽,当下将她轻轻横放于地,输气导脉。

    姑射仙子右手滑垂袖中碧光一闪,滚出一个青铜饕餮壶来,半陷入沙中,被狂风一吹,突然呜呜激响,化作她的声音,低低地道:“拓拔太子——拓拔太子”

    他周身一震,脸颊微烫,那一声声温柔婉转,情意绵绵,就像在她贴着自己的耳朵呵气低语一般,听得他心旌剧荡,神魂颠倒。

    流沙仙子一怔,吃吃笑了起来,嫣然道:“没嘴儿的葫芦打肚的瓢儿,青天百日的,我可不好意思听这些。”猛地一夹乘黄肋腹,想要驱它走开,那星骐却纹丝不动,和

    霄昊一齐昂首欢嘶,错落合韵。

    拓拔野心中怦怦狂跳,想不到她温婉羞涩,几日来与自己若即若离,心底里却蕴藏着如此缠绵刻骨的相思,甜蜜喜悦,紧紧握住她的素手,但突然之间,心底里又

    闪过那红法如火的娇媚容颜,呼吸登时一窒。

    过了片刻,姑射仙子长睫一颤,轻轻睁开双眼,见拓拔野灼灼地凝视着自己,心中一跳,心想话,又听见那吞天壶中传出的自己的声音,“啊”的一声,登时羞得耳根具红,急忙坐起身来,忙不迭地将那青铜饕餮壶收入袖中。

    流沙仙子忍俊不禁,笑道:‘也啦,还想再吞回去么?“见拓拔野紧张地握着她的手,心中微微有些醋意,扮了个鬼脸,笑道:“臭子,我这主任最是善解人意,就不打搅你们卿卿我我了。”翻身跃下,走出数丈。

    姑射仙子心下更羞,脸上酡红,定了定神,顾左右而言他,道:“拓拔太子,丁香前辈呢?”声音如蚊,出拓拔太子四个字时,耳根更是烧烫如火。

    见拓拔野脸色黯然,摇了摇头,心下陡然一沉,已明大概,眼圈微红,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拓拔野心中亦是一阵难过,低声道:“丁香仙子一声为情所累,才做了那么多违背心之事,今日拼死救你,心底定然已原谅了神帝和你姑姑,也算是……也算是无憾了。”

    姑射仙子与她相识不过数日,从敌到友,同生共死,隐隐之中已视如故亲。她这般一走,天下之大,似乎便再无一个亲人了。心中悲楚空茫,怔怔无语,泪珠在眼眶中不住地打转儿,难受已极。

    乘黄嘶鸣,低头舔她的脸颊,似是安慰抚劝。

    经历一劫,拓拔野心中激荡,倍觉珍惜,紧握柔荑,低声道:“好姐姐,我虽还记不起从前之事,却知道心底最喜欢的人,便是你。你我既已情定三生,誓约不负,从今往后,形影不离,生死不弃,别再象你姑姑和神帝一般,备受情劫之苦,好不好?”

    他这番话得惩治恳切,听在姑射仙子的耳中,却似重锤猛撞,大梦初醒,蓦地挣扎着抽出手来,摇了摇头,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拓拔野微微一怔,只道她矜持害羞,不肯答应,新潮彭湃,顾不得流沙仙子便在旁测,抓住她的肩头,一字字道:“三生之约,天地可鉴。你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今生今世,你注定只能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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