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艰难的选择(第1/2页)夜天子
于郡批阅了几份公文,忽然觉得心思有些烦乱,便停了笔。以前她做监州时,只管冷眼旁观张铎做事,只觉此人其蠢如猪,于家竟然被这样一个无能的蠢物压在头上,心中甚是不忿。
但是如今她还只是代知府,面对一些事情就颇感无力了。张道蕴等人该不该杀?该杀!她也是女人,面对五个轮奸强暴女、毁其一生名节,让她无法做人的奸恶之徒,她恨不得把他们统统绞死。
可是事到临头,那个一向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叶徐舍得一身剐,敢不惜得罪五个权贵,硬是判他们绞刑,而她呢,反而要做他们的帮凶助纣为虐。为什么?只因……她不是快意恩仇的山大王,而是一家之主,是千百族人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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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做一件事,都要权衡是否会损及家族的利益,让一户民绝望和得罪五位权贵,应该疡哪一边,她心中很清楚。所以,她只能可耻地疡做一个她所不耻的人。
这种疡,让于郡深深地产生了一种耻辱感。可是她的理智又强迫着她必须这样做。于郡叹了口气,心烦意乱地搁下笔,想要出去走走,但她刚刚起身,就听戴同知急吼吼地道:“监州大人,出事了!监州大人……哎哟!”
戴同知走得过急,到了门口时急转而入,止步不及,肩头重重地撞在门框上,“轰”地一声,屋顶承尘一阵震颤,洒下许多灰尘。于郡眯着眼睛退了两步,惑然道:“戴同知何故如此慌张?”
戴崇华气喘吁吁地道:“叶……叶……叶徐……”
于郡俏脸一紧,追问道:“叶徐怎样?可是张雨寒等人殴伤了他?”
于郡着,脸上已露出愠色,她虽清楚,既然叶徐不肯放手。一向跋扈惯了,又占了“法理”的五位权贵绝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可是把人抢走也就算了,怎么可以殴打命官。
看戴同知这副模样,恐怕他们打的还不轻,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如今铜仁府是我当家,他们竟然毫不顾忌地把我的属官殴伤?于郡一双柳眉登时竖了起来,一双杏眼也笼上了一层杀气。
就听戴崇华又道:“不……是G叶徐啊,叶徐疯了。这个疯子,把张……张道蕴等五人给杀了!人头乱滚,血溅刑厅啊!”
“啊?”
于郡的徐倏然张开,成了一个巧玲珑的“”型,一双倒立的眉毛微微撇下一半,便随着她震惊的神色凝固在脸上,成了一个倒八字,看起来殊为可笑。
一个老汉由儿子扶着,踉踉跄跄地逃出知府衙门。他是今日递了状子的第三个打官司的人。今日显见已经不能再审他们的案子,叶徐便收了他们的状纸,吩咐他们暂且离开。
他们正要走,就看到叶推官把上一桩案子审判的五个恶少押到院里。一通追杀,那等血腥场面他们哪里见过,是以骇得落荒而逃。
他们这一逃出来,发生在刑厅的事便被正要默然散去的众百姓知道了。百姓们先是一阵错愕,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一声欢呼,旋即欢呼声便如山呼海啸一般响了起来。
俟在一角听信儿的权贵人家子弟一个个面面相觑。惊怒交加,却是再也不出一个字。众百姓欢呼了一阵,忽地意识到了这么做的严重后果,声音又渐渐微弱起来,从欢呼变成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嗡嗡声。
此时吴道蕴等五人已经率领随从下人对叶徐发起了攻击,整个府衙都震动了。百姓们站在门外,眼见胥吏衙役在衙中仓惶奔走着,有人大声呼喊着:“糟了,刑厅打起来了,张土舍围了大堂,要杀光刑厅的人,快去报告知府大人!”
府前静默一片,百姓们为这个肯为民做主的好官揪着心,但他们没有勇气站出来。在中原,在江浙富庶地区,民意已然渐渐觉醒,对于权威没有那么强烈的畏惧感,动辄就有织户民工因为处理不公冲击衙门。
在京都要地,见惯了大官的百姓们更不怕官,曾经有个老妪慢悠悠地行于街头,有官轿赶至,仪仗喊她让道,老妪只是回首冷冷瞟了一眼,依旧泰然自若地走她的乌龟道,就是不让道。
京城不比地方,在地方上一个七品知县出门,就可以前呼后拥大摆仪仗,但是在京城,官儿了根没有仪仗,能在京城打起仪仗走路的至少也是三品官,可那老妪却是浑不在意。
那当官儿的还能以不敬之罪下令殴打一个老妇人么?只怕转眼就要被御史言官盯上了他,那官儿只能苦笑着任由自己的官轿一步一挪地跟在那老妇人的后面,到了路口才如释重负地换路而逃。
然则在这里,土司家族的权威深入民心,从百姓们就由他们所见、所闻、所历,在自己心中灌输了一条铁律:不可冒犯权贵。如今虽知刑厅危急,他们的青天大老爷危急,虽然府衙门聚集了数千号人,只要有人振臂一呼,只要大家肯冲衙,根没人挡不住他们,但所有的人都疡了沉默。
绵羊哪怕多到能踩死狼,当同伴被撕咬噬杀时,它们唯一的疡也只有咩咩叫着逃得远好。仗义为民做主,有时未必能够得到百姓的回报,但叶徐肯做这样的事,就只为他一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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