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铁大爷(第2/4页)楚留香传奇
就算那五十个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一个。因为他就是西南道上所有英豪侠客的支柱,坐镇在长安铁大爷。——铁大爷没有别的名字,他就姓铁,他的名字就叫铁大爷。
——铁大爷身高七尺丸寸半体重一百三十九斤,据他最宠爱的女人羊玉曾经要求他为她做一件事。
她要他脱光衣服运一运力,让她数一数他身上能够凸起肌肉有多条?
三百八十六条。
羊玉告诉她的闺中密友:“真的有三百八十七条,一条都不少,每条都硬得像铁一样。”
铁大爷“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的硬功夫”,是天下闻名的。
他的爱妾羊玉,“温柔如羊,润滑如王”,也没有人不知道。
只可惜这位羊姑娘的闺中密友,并不是一位像她一样温柔的大姑娘,而是个温柔的男人。
——在某些方面来,外门硬功无故的男子汉,是绝对比不上一个温温柔柔的男人的。
铁大爷当然绝不温柔。
他的脾气暴躁,性如烈火,从来也没有等过任何人,现在他看起来远比他的随从们更像急,他的马也更炔,可是他也在慢馒的走。
为什么呢?性烈如火的铁大爷,是几时学会忍耐的?怎么会变得如此迁就别人?
因为一顶轿子。
在这五十一骑快马间,居然有四个精赤着上身,穿着绣花撒脚裤的俊美少年,用一种舞蹈般的步伐,抬着一顶轿子,走在铁大爷的铁骑旁。
轿子在这个镇最豪华的“四海酒楼”前停下,铁大爷立刻弓身下马,另外五十骑上的骑士,几乎也在同一时间中用同一姿态下得马来。
抬轿的少年放下杆,打起轿帘。过了很久,轿子里才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搭上了这个少年的臂。
这只手修长柔美洁自,指甲修剪得非常仔细,皮肤光滑如少女,搭在这少年黝黑结实粗壮的手臂上,显得更刺眼。
这只手无疑是个少女的手,手上还戴着三个镶工极细致的宝石戒指,每一个戒指的价值至少都在千两以上。
这个女孩当然是铁大爷的爱宠,所以他才会等她,所以她才戴得起这种戒指。
令人想不到的是,从轿里走出来的,却是个已经老得快死的老头。
一个穿一。件翠绸缎子上绣满了白丝兔长袍的老头。
一个无论谁看见都会觉得恶心得要命的老头,可是他那一双眯眯的眼里,就像是有一双刀。
他的人还在轿子里,这双刀已经盯在瞎子的身上。
盲者已经蹲了下来,蹲在阴暗的屋搪下,就好像一个缩人了壳中蜗牛,以为他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他,可是这个穿一件绣花长袍的老人已经走到他面前了,双眼如刀,眼光已经盯在他的脸上。
老人的脚步轻如兔,盲者的眼睛瞎如编幅,可是他的狗已经身绷紧如弓弦。
盲者不知道。
他看不见四下的杀机,看不见老人的刀眼,也没有听见那狡兔般的脚步声。
老人盯着他,很久之后才慢慢的口头,铁大爷就在他回头处。
他没有话,可是他的眼却在问:“是杀?还是不杀?”
其实他根用不着问的,“宁可惜杀一百,不可放掉一个。”“杀”,应该是唯一的答复,只要一个很简单的手势,这个盲者就已被乱刀分尸。
生命是如此可贵,为什么又会常常变得如此卑贱。
日落、黄昏,暮色渐深,夜色已临。盲者已经走在另一个市镇的一条巷里,巷深处,依稀仿佛可以听见一声声木鱼声,就好像盲者手里明杖点地声一样空虚单调而寂寞。
寂寞又何妨?只有活着的人才会觉得寂寞,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有这种总是会令人冷人血液骨髓的感觉,那至少总比什么感觉部没有的好。
盲者居然还没有死,他自己也在奇怪,那些人为什么没有杀他?
巷尽头处、有一扇门,窄门;敲这扇窄门,敲一下,停,然后再敲四下,三快一慢,停,然后再两下、尽量要在这六次敲门声中,充塞人一种很奇怪而有趣的节奏感。
于是窄门开了。
来开门的人,是个天生就好像是为了来开这种沟的人;窄窄的门,窄窄的人,提一盏昏昏沉沉的灯笼,平常得很,可是在乎常中却又偏偏显得有点神秘兮合的样子。
窄门里是个已经荒废了的庭园,荒草没径,花木又枯,一位头白如霜腰弯如弓的老太太,独坐在屋檐下用“通草”结一朵花。
假花。的白色假花。
花未结成,就是死的。大屋、高檐、长廊、孤灯,老妪,古老的宅院,冷冷的夜色,远处的风声如弃夜泣。
盲者停下,向老妪曲身致意。
“三婶,你好。”
“我好,我好,你也好、你也好。”老太太中午的脸上露出了难见的微笑:“我们大家都好,还都活着,怎么会不好。”
到这里的时候,她刚结成一朵花,虽然苍白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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