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王法(第1/2页)铁血残明
“杨家头药弩手六十一人由北门入城,接门快手问安置何处。”
“杨家头的药弩手防守南门,请姚孙棐帮忙安置到南城城根街百姓家,他在那边说话管用。”
“凤仪里社兵七十人候在东门城梯下。”
“凤仪里我看看。”
东作门城头上,庞雨翻看着手中的《防贼备查》,“凤仪里社兵比原来计划的多,调去向阳门,等士绅代表。
紫来街的里老对着徐典史大声道,“官爷不能烧楼,这楼如此高,烧塌下来延烧四处,我等家财都在此处,万不敢放火。”
另外一名老妇隔得近,听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听闻县衙还要烧那些靠近城墙的房屋,可不能啊,咱们小户人家就这点依靠,烧了日后住在何处啊?
求求官爷了。”
这话一出,周围跪倒一大片,徐典史一时手足无措。
江之淮在旁边大声劝道,“各位乡党通达些,谁也不愿流寇来,但咱们桐城就仗着这城墙,若是不烧城边的房,那些流寇上城就便宜了一截,届时破城而入,阖城死之,留下房屋又有何用?”
那些百姓哪里要听,纷纷在场中哭闹。
正乱成一团的时候,刘秀才出现在东来楼的二楼上,他对着下面骂道,“你们有胆子,把我一起烧了。
你们这些牧守令不去想法子防贼,一心对付桐城乡梓,可是打的好主意,拿流寇作幌子,想骗谁呢,流寇在哪里,你叫一个我看看。”
江之淮朝着刘秀才怒道,“县衙的马快亲眼所见,流寇已至庐州。”
“江之淮你少掺和,那马快是听路上人说的,他都回来四天了,流寇也骑马的,要到早到了,如今流寇在何处?”
蒋臣也对着那刘秀才道,“流寇一路打杀攻略,自然要比报信的马快慢些。
当此危急之秋,刘兄万勿短视。”
“蒋兄你休要被他们迷惑,流寇影子都未见到,县衙便要焚烧民财,这是哪里的道理!我要到安庆府告状,到京师告御状。”
江之淮听了怒火冲天,跟那刘秀才隔楼叫骂。
杨尔铭此时走入场中,也是倍感头痛,其实城里各项预备还颇为顺畅,因为经历过上次的民乱,城中大户、里老、士绅都知道躲避不过,各人身家在此,组织社兵和捐献物资非常踊跃,城防已经有些模样。
反倒是乡间动员难度甚大,只有少部分乡村开始准备。
杨尔铭和周县丞开始劝说那些跪下的百姓,庞雨则招过候在场外的何仙崖。
“那花子和细作有消息没?”
何仙崖摇摇头,“城里人来人往乱得紧,没法封闭道路。”
庞雨沉吟片刻,如此大力度的搜索之下,那花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么便是在城中有人接应,要么已经逃出城去。
现在的重点已经变成了动员,庞雨也没有多余力量去全城大索,只能暂时放下。
他抬头看看眼前的东来楼,此时刘秀才已经结束了和蒋臣的骂战,关了二楼的窗户,人不知去了哪里。
何仙崖低声道,“刘秀才守着楼门,烧也不是拆又不能。”
“光天化日,谁敢把一个士子烧死在里面。
此时民情激愤,更不可用火。”
庞雨对何仙崖冷冷道,“紫来街这段是你的辖区,流寇已近,你必须把此事办妥。”
庞雨口气中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何仙崖知道此时三弟的身份不好使,埋头盯着地面片刻后,抬头对庞雨道,“不能用火只能拆除,总得把里面人弄出来,才有法子拆,属下去办来。”
“如何办?”
“属下自去办,只要在场各位做个见证。”
庞雨也没细问他如何办,只是点点头,看何仙崖大步往东来楼走去。
周围几个士绅见了,都留意起来。
何仙崖走到东来楼门前,对着里面恭敬的道,“在下是县衙皂隶,帮堂尊传个口信。”
里面刘秀才的声音狠狠道,“滚开,杨尔铭来了也不开门。”
何仙崖凑在门缝上说道,“知县大人就是体谅秀才公,方才堂尊跟徐典史又商议了一番,可出价买下此楼,却不方便在门外说。”
里面沉默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刘秀才把门页拉开少许,打量何仙崖一番,想起曾在百顺堂见过此人,满脸怀疑的道,“原来是庞狗役的跟班,为何叫你一个贱役来说,江之淮蒋臣怎地不来。”
“银子是县衙出的,知县大人不便出面,也不便让他人知晓,否则附近百姓都要找县衙谈银子,是以叫小人来私下谈。”
刘秀才盯着何仙崖看了片刻,终于让开门口,等何仙崖一进来,马上又关闭门页插上门闩。
外边的人都留意起来,因为刘秀才把门关了一整天,根本不让人进屋,不知这衙役想的什么法子。
大家也都想知道商量出什么结果。
禁闭的大堂内,刘秀才大摇大摆坐下,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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