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释得缘故春风生(第2/2页)醉玲珑

此之外，还有一些只是略有出格行为，便限时勒令整改，允许继续经营。更有许多正当经营的，便不在查禁和整改之列。歌舞坊一行就鱼龙混杂，不同的情况区别以待之，是有效的做法，而实际上现在天都中歌舞坊的情况，也已经完达到了皇上当初的要求。”

    “照你这么，他做的对，这些歌舞坊都该留着了？”

    卿尘微微点头：“存在即是合理，歌舞坊从某种意义上，是天都兴盛繁华的一种体现，不论是何人经营的，若善加利用，不但可以促展经济，而且还可以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便如这案子当中曾被查封却又重新开张的天舞醉坊，他们专门收留西域漠北而来的胡女，使得原先流浪无家的胡人慢慢在天都稳定下来，大大减少了此前胡人动辄械斗生事的情况，胡汉之间的关系也日趋缓和，这显然不是坏事。如果仕族阀门或是朝中官员所涉及的歌舞坊都能起到这种作用，何乐而不为？”

    天帝听完了未曾表态，过了会儿道：“你对湛王倒十分了解啊。”

    这一问在卿尘意料之中，她和夜天湛早有交往是众所周知的事，天帝更是一清二楚，设法回避不如磊落言明，于是道：“卿尘曾蒙七殿下搭救，也在湛王府中住过，第一次见到皇上，还是在湛王府呢。”

    天帝点点头：“你今天敢替湛王话，难道不怕朕迁怒与你？”

    卿尘身上的绡纱薄衫内其实已尽是冷汗，她轻轻直起腰身，抬头道：“于公于私于情于理，这些都是应该的，卿尘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实情出来，以便皇上明察。”

    天帝坐在龙案之后，俯视着她，卿尘从容不迫的面对眼前犀利的目光，在这一刻，她将自己眼底、脸上、心中的所有情绪坦荡的置于天帝的审视下，她知道这是赢取天帝信任的唯一方法。

    清明如水的容颜，透澈淡静的眸光，没有丝毫的瑟缩或退避。

    天帝方才的怒意早已不见，但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将手边的密折翻了翻：“你起来话。”

    卿尘略微松了口气，谢恩起身，心中揣摩这密折究竟来自何处，所有的奏章她都可以查阅，唯独密折只有天帝一个人能看。这道密折最大的可能是夜天溟上的，但他又怎能对那日四面楼的情况都如此清楚？今天这事情虽然大事化事化无，但无论对于她还是夜天湛，都只是两害相较取其轻而已。正静静站在一旁寻思，天帝闲话般问道：“朕倒不记得，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再过几个月便十八了。”卿尘答道。

    “十八了？”天帝道：“嗯……寻常女子早已出阁，为人妻母了。”

    心头猛的一跳，卿尘不敢接话，却又不得不话，眉目淡敛，仍笼在那股平静中，道：“卿尘愿随着皇上身边多历练几年。”

    天帝一笑，眼中严厉缓了缓：“朕登基以来用了三个随侍的女吏，你是朕最欣赏的一个。但女子早晚要嫁人，几年青春转瞬就没了。”

    卿尘道：“按制卿尘是要跟皇上到二十五的。”

    天帝道：“制度上定的是修仪，朕答应了你不封修仪。”

    卿尘怔住，当日的聪明竟颇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一抹深暗，暗到了心里，低声道：“皇上……”

    天帝看着大殿外面那方明媚的春光，缓缓道：“朕必不会委屈你，便给你指一门婚事如何？”

    卿尘只站在那处，天帝肃沉的目光下，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一拍又一拍，极沉，极静，似乎已用了部的力气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