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池波静小屏山(第2/4页)醉玲珑

喜欢竹子的那份幽静,所以俩人常常就站在这里看着。他会从身后环着她,她靠在他怀里。

    她轻微吐气,将掠到腮边的一缕发丝吹开,心中若有若无的怅然,她似乎又清楚的远离了这里这里,便如当初,迷茫而无助中暗藏的孤独。

    如此盼望他怀抱中的安定,他淡淡的清峻却熟悉的语气,甚至他平静到寂冷的眼神,那里总有一点幽远的星光在望向她的时候微微的将她拢住,告诉她,她属于他。

    那样的怀抱、语气和眼神,可曾为另外的女人有过?

    她不知,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正如他对她曾有的世界无从探寻。

    碧瑶见她在窗边待的久了,忍不住上前道:“郡主,咱们园子里水多,虽入了夏也总还是凉的,可别着了寒气,否则我怎么和殿下交待?”

    卿尘回身过来,慢慢道:“你交待什么?”

    碧瑶笑道:“殿下了,郡主心血不足身上怕冷,我得多记着,旦有个不舒服唯便我是问的。”罢添了杯暖茶过来:“方才吴管家差人将您要的药材送了来,您要不要看看?”

    卿尘将茶盏轻叩着,道:“先放着吧。”语中淡淡,不是平时的清静,略带倦郁。

    碧瑶道:“郡主,若是不喜欢她们俩人,只消一句话打发出去便是了,殿下断不会什么的。”

    卿尘皱略眉,眸中浮过微澜清冷,淡声道:“打发出去?一个王爷的侍妾,进了王府里几年又被送出去,以后还怎么过?人情淡薄世态炎凉,怕是连家人都未必容她们。”

    碧瑶沉默了会儿,道:“郡主向来行事果断,怎么今日遇上了这事,竟会心软?”

    卿尘似是笑了笑,隐约在唇边一掠便逝去,淡若浮痕:“若要狠心我也能,不就是赶两个人吗?只是做事要凭良心,来了凌王府又不是她们的错。都是女人,将心比心,又何苦如此为难?”

    这也是个道理,碧瑶倒再不出什么,只叹气道:“那您也别苦自己啊。”

    卿尘笑而不语,站起来走到书案前,漫无目的随手抽了卷书,却一翻,掉出张纸来,上面密密列着些人名。

    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几个字上,郎中令顾暄,起来倒是个可用之才,只惜是卫宗平的门生,又投了九王麾下,浊中难独清,此次自是难免牵连了。

    不过两个月,兵部原是九王的人已撤办了十之八九。事由从神策军几个士兵发起,夜里巡防,不知是谁人提起了军饷的事,将个中黑幕的仔细。一传十十传百,不几日便在军中人尽皆知,士兵义愤闹了起来,神策军近万人聚于在朱雀门外不散,几与兵变无异。

    将士内乱是自开国来从未有过之事,朝野震惊,天帝龙颜大怒,事交兵部、刑部、大理寺三司同审,勒令严查到底。

    查饷,自然跑不了户部,一根线牵起,夜天凌多日来早将户部摸的一清二楚,雷霆手段步步紧逼,竟牵出了数百万的亏空。一时间各部官员人人自危,怕是不少人多日没睡上安稳觉了。

    事情到了这地步便已足够,卿尘默默看着这笺纸上娟秀的梅花楷,当一个女人的爱被无视和践踏后,曾经爱有多深,那恨便有多深。没有人比鸾飞更了解夜天溟,她几乎能猜出夜天溟的每一步动作,步步为营,先其而行。真正和夜天溟博弈的是鸾飞,恩断义绝,她用这样的了解将夜天溟慢慢逼向山穷水尽。

    卿尘合卷立在案前,心中一时空荡无着,夏日蝉声细细的吟唱着,此时听起来格外的烦躁,“我去园子里走走,你不用跟着我。”她吩咐了碧瑶,举步走出房门。

    闲步踩过石径,竹荫幽林在阳光下细影斑驳,草木秀润远带碧水三千,湖光??。

    漱玉院中流水百转,最终都聚在了这处望秋湖,湖水澄明如镜,遥遥倒映着天高影淡,幽雅平和似是能洗净人一身机锋,满心凡尘便落了碎淡。

    卿尘俯身下来,在这深静的湖水中看着自己的影子,那样切实,却又隔着千山万重。

    她将衣袖挽起伸手进水里,阳光透了水波有些圣洁的光泽,腕上的碧玺折射了天水浅影,发出灵动的七色微彩。水波静谧不见异样,她颇有些沮丧的收回了手,坐在了湖边。

    岸边浅波打湿了绣鞋,在天青色的素淡中浸出一抹浓重的深意,更增添了其上花纹的繁美色泽,她索性赤脚弄水,纤袅白衣静展于石上,似有流云之姿。

    抬头仰望晴空淡云,风微过,云带逍遥,无拘无束。

    湖光一晃,孤单的影子旁多了个人,身长玉立青衫磊落,眸中清冷似与湖水融为一体,水波微动,映出疏朗的闲淡。

    夜天凌俯身问道:“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

    卿尘回答道:“这里清静。”

    夜天凌一握她的手,长眉微拧:“会着凉的。”不由分把她拎了起来。

    卿尘拉他:“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

    她语气中少见的略带央求的意味让夜天凌微怔,他垂眸探到她眼波深处渺远空?的痕迹,点头:“好。”寻了块平石,挽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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