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青山何处埋忠骨(第2/4页)醉玲珑

涂苍穹,他的声音似随这斜阳千里,遥遥沉入西山,然而却清晰的传遍场中:“是谁,王给你一个机会自行认罪,如若不然,便莫怪王不念旧情。”

    长风掀起玄氅翻飞,他周身似散发出迫人的威严,场中静可闻针,人人都在这气势下屏声静气,暗中猜度。

    诸将中似乎掠过极轻的一丝波动,但人人目视前方,无人作声。

    稍后,夜天凌冷声道:“好,你既不肯承认,王便请人帮你。万俟朔风,当日在百丈原,突厥是如何得知玄甲军行踪的?”

    万俟朔风便在近旁,见他问来,拱手道:“当日突厥得以准确截击玄甲军,是因有人透露了玄甲军行军路线,此人与突厥联系,用的是飞鸽传书。”

    夜天凌微微点头,再叫一人,那人是冥衣楼现在玄甲军神机营的属下,捧上一个笼子,掀开黑布,里面是两只体形巧的信鸽。

    夜天凌道:“告诉大家,这鸽子来自何处?”

    那人躬身答道:“属下奉命暗中搜查,在史将军住处发现了这两只鸽子。”

    四周空气阖然一滞,紧接着夏步锋猛揪住史仲侯大声吼道:“史仲侯!你竟然出卖兄弟!”

    夏步锋来就嗓门大,这一吼当真震耳欲聋,眼前山风似都被激荡,乱起旋风。

    事关重大,身后士卒阵列肃立,反而无一人乱声喧哗。夏步锋一声大吼之后,场面竟安静的近乎诡异,一种悲愤的情绪却不能压抑的漫布场。

    南宫竞将夏步锋拦住:“殿下面前,莫要胡来!”

    史仲侯抬手一让,避开了夏步锋的喝问,他深思般的看向万俟朔风,上前对夜天凌躬身:“末将追随殿下征战多年,从来忠心耿耿,亦与众兄弟情同手足。单凭此人数句言语,两只鸽子,岂能末将出卖玄甲军?何况此人原效命突厥,百丈原上便是他亲自率突厥军队劫持王妃,现在莫名其妙投靠我军,其身份极为可疑,他的话是否可信,望殿下明查!”

    他一番言语并非没有道理,南宫竞与唐初不像夏步锋那般鲁莽,道:“殿下,玄甲军自建军始从未出过背叛之事,唯有迟戍也是遭人陷害,此事还请殿下慎重!”

    万俟朔风将他们的话听在耳中,并无争辩的意思,只在旁冷笑看着,眼底深处隐隐泛起一丝不耐与凶狠。

    夜天凌没有立刻话,薄暮下众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唯见他唇角轻轻下弯,形成一个峻冷的弧度。他似是在考虑史仲侯的话,稍后只听他缓缓道:“圣武十七年,西域诸国以琉勒为首不服我天朝统治,意欲自立,王率军平乱,那时候你是镇守西宁的统护偏将,王可有记错?”他着终于看向史仲侯,史仲侯突然听他提起多年前的旧事,微微怔神,与他目光一触,竟似不敢对视,垂首低声道:“回殿下,是。”

    夜天凌点了点头,再道:“西域平叛,你领兵破琉勒、高昌、西夜、子合、车师五国联军,横穿沙漠,逐敌千里,而后率一百死士夜袭琉勒王城,取了琉勒王性命不,亦生擒其大王子回营。西域诸国溃成散沙无力再战,纷纷献表臣服,西陲平定,你居功至伟。”

    西域一战,史仲侯得夜天凌赏识从一个边陲偏将连晋数级,之后在玄甲军中屡建奇功,名扬天下。这时想来心底不免百味驳杂,他默然片刻,低头道:“末将不敢居功。”

    夜天凌纡徐的语气中似带上了一丝沉重:“你很好,论勇论谋,都是难得之才。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王将你调入玄甲军,算来也有十年了。你跟王征战十年,想必十分清楚,王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也绝不会让身边任何一人蒙冤受屈。”

    他肃静的目光于身前,似利剑空悬,冷冷迫人,史仲侯虽不抬头,却仍感觉那种压迫如同瀚海漩涡的中心,有种无法抗拒的力量,逐渐的要将人拖入死地,拼死挣扎,亦是无力。

    他抚在剑柄上的手攥紧,抗不住单膝一跪:“殿下……”

    夜天凌神情冷然:“王必让你心服口服。长征,带人来!”

    卫长征应命,不过片刻,带上两名士兵,一名医正。

    那两名士兵来自神御军营,正是当日星夜驰援,其后跟随卿尘与史仲侯遭遇突厥伏击的三千士兵中的幸存者。

    俩人身上都有轻重不同的伤势未愈,夜天凌抬手命他们免行军礼,道:“你们将昨日对王的话,再对史将军一遍。”

    其中一名士兵撑着拐杖往前走了一步,他看了看史仲侯,大声道:“史将军,那日咱们在百丈原,迟将军原引我们走避山路,万万遇不到突厥军队,但你后来坚持南入分水岭,却与突厥大军迎头遇上,咱们三千弟兄,唯有我们七个人侥幸没有战死,亦连累王妃落到敌军手中,此事不知你作何解释?”

    另外一名士兵伤的重些,若不是两名玄甲侍卫搀扶着,几乎不能站立,神情却极为愤慨:“史将军,你没想到我还活着,更没想到当时虽混乱,我却看到是你下的手吧?”他将身上衣衫一撕,露出胸前层层包扎的伤口:“我身上这一剑拜你所赐,险些便命丧当场!迟将军又与你何仇何怨,你竟对他暗下杀手?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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