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龙颈道观(第2/3页)道士下山

一点点钻过来。”

    俞喜仁在何安下的指点下找到了“缝隙”,绝不能容纳自己的身量,心中暗骂:只有狗才能钻过去。

    两个时辰后,俞喜仁领着何安下爬上山顶。

    没有一个人影,道观庭院中飘散着焦黄的纸灰,夕阳之中,竟是十分凄凉。何安下见俞喜仁满脸沮丧,便问:“先生不高兴?”俞喜仁:“今天的道场已结束,没有大场面了!”

    何安下受他情绪感染,也沮丧地坐下。晚霞中,一大一两个人影坐在一起,显得格外愁苦。

    忽然丝竹声响起,婉约清逸。何安下眼前出现梅花幻觉,雪花与梅花交融,白茫茫一片,渐渐泪花也融了进来。俞喜仁两眼放光,一努劲站了起来,叫道:“雪地红花!”

    耳听“雪地”两字,何安下一惊,以为俞喜人看到自己心中的幻像,抬眼却见庭院已坐满了道士。俞喜仁抓住何安下,哽咽道:“瞧,大——场——面!”

    一时钟鼓大作,丝竹声骤然拔高,高到不可再高,几近绝境,颤出几个尖利之音,便断了音调,十几秒后才续上,开始低得几不可闻,慢慢回升,终与钟鼓融合,形成一派草木生春的气象。

    何安下缓出口气,问俞喜仁:“这曲子叫什么?”

    清朝光绪年间,道教界出了一牌大型曲目——《雪地红花》,意境是在肃杀的冬天,雪地中依然存有生机,开着一朵红花。比喻衰老不是绝境,其中仍有生机。

    俞喜仁拉着何安下奔到场面中跪下,随着场中道士的指示不断叩拜,一起一伏间仍念念叨叨:“想不到还有夜场……”过了一会,不断有人哭啼,仔细看去,发现场中之人都披麻带孝。

    俞喜仁精神涣散,动作有一搭无一搭做得很不成样子。何安下受场内气氛感染,渐渐的鼻头红红,泪眼汪汪,只是强忍着才没哭出声来。

    俞喜仁在一旁声嘀咕:“安下,控制一点。咱们虽然赶上个大场面,但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又正好是夜场?唉,这是个水陆法会。”何安下:“名字很好听嘛,什么意思?”

    俞喜仁涨红了脸:“就是家里死了人,作个法事超度一下。咱俩谁也不认识,磕头就不要磕得那么认真了。”何安下:“那咱们到旁边歇歇。”俞喜仁:“不可,刚才咱俩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已经有很多人不高兴了,法事还没完,现在出去,会被人骂死的。”

    何安下:“那就坐会吧。”俞喜仁:“不可不可,这显得对死者非常不尊重。”何安下:“怎么办?”

    俞喜仁沉吟一会儿,:“还得磕。”

    磕下数十个头后,何安下新鲜劲过去,无聊起来,不断找俞喜仁话,弄得俞喜仁心惊胆战,不断提醒:“点声,再我就把你送回姥姥家去。”

    何安下安静了半晌,又一张口,俞喜仁忙:“嘘。”何安下:“我这回是正经事。家里人死了,为什么要做法事?”俞喜仁:“显得孝顺呗。”何安下:“这么吹吹打打的就孝顺了?”

    俞喜仁道:“人这一辈子,最不关心的往往是父母。上学,关心的是老师;当官,关心的是上司;做生意,关心的是合伙人。谁去关心父母?父母肯定不会害你,所以就没有必要关心他们了。只有当他们死了,才会去注意他们。”

    何安下:“那吹吹打打……”

    俞喜仁:“吹吹打打就是向他们的遗体表示一下,喂,我注意你啦!”此一番回答十分机智,俞喜仁感到自己好几年都没有这样过话了,不由得洋洋得意,猛然听到“哇”的一声,何安下伏在蒲团上抽泣起来,而且声音哭大。

    俞喜仁心想,忘了这孩子是孤儿,刚才自己一番看透人生玄理的话,这孩竟然理解了!

    何安下的童声元气十足,在场中显得声响极大,场在其带动下,达到了哭诉的高潮。俞喜仁坐立不安,觉得场中两百余人,唯有自己是个局外人,便开始想自己的父母,不一会也是泪眼汪汪。

    死者家属们惊觉,在哭得最响的孩身旁升起了一个更为嘹亮的哭声,而且一起便不可收拾,直至惨不忍睹。等法会结束,道士散场后,犹自哭个不停,死者家属人人感激。

    俞喜仁在哭得近乎气绝时,忽然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赶来,只是为了大哭一场吗?”于是抹了把脸,从蒲团上仰起身来,发现庭院中空空荡荡,家属和道士已走干净,唯有何安下眼神古怪地看着自己。

    俞喜仁抢先话:“安下,你刚才哭得很凶啊,是不是想起你的父母了?”何安下:“俞先生,你也哭了。”俞喜仁:“哈,凑个热闹。”眼中泪水仍不断涌出。

    俞喜仁领着何安下走东走西,指指点点,跪拜了不少神仙雕像,最终来到一挂着“知客”字匾的房前。房中飘着水果的清香,俞喜仁一个健步窜进去,何安下跟进,见地下桌上摆满了桃子、香蕉。

    俞喜仁从腰上掏出口袋,抓了把枣放进去,转手递给何安下,:“拣喜欢的装吧。”见何安下发愣,便急躁地:“这可是神像前的贡品,刚撤下来的,吃一口就是一口福气。”何安下:“让你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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