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宁波先生(第3/4页)道士下山

时,走入一个束发髻的人。他长须狭面,双眸炯秀,何安下立刻认出是龙颈山给俞喜仁西瓜的道士。

    旧时的药店代卖善书,善书是佛道经典、警世文章。许多医书后面均有“因果病”章节,就是讲怪病是过去行恶所致,只有多做善事,方能病愈。做善事的方法,或建桥修路,或放生,还有一样就是印刷善书。

    道士叫震和子,龙颈山上有道士写了书,由他找钱印刷。他不知俞喜仁已离去,一下山便寻到护生堂。

    郑佑当时并不在店中,何安下去找宁波先生,见他躺在俞喜仁从前的床上看报纸,陪着心把道人的事讲出。

    宁波先生等郑佑回来再,何安下问道:“就让道士干等着?”想让宁波先生好歹出去见上一面。不料宁波先生一扬手中报纸,冷脸道:“要不先让他看看报纸?”眼见他就要发火,何安下赶快退出。

    回到大堂,叫来金生来顶替,自己陪震和子去后院荫凉处坐等。两人谈起俞喜仁,均感慨万分。何安下想起船夫所,好奇地问:“你俞先生是贾宝玉吗?”震和子大惊:“何出此言?”

    何安下将俞喜仁看《红楼梦》的事出,震和子仰望天际,怅然道:“原来是修炼去了。”见他神情,似乎知道其中奥妙,急忙追问。

    原来学道有三大途径,练金石药物为地元丹法,独身清静为天元丹法,而以男女房事修炼是人元丹法——不过此法历来隐秘,从不曾公开出。

    震和子:“曹雪芹是懂人元丹法的,可惜他家落败了,条件不足,否则早早修炼去了,也幸好他穷了,才有《红楼梦》——这是我们道观主持讲的。”

    此次下山印刷的书便是主持的著作,震和子掏出身上带的草印,见书名是《夜读琐记》,署名是“前元戏子”,估计是主持的笔名。此书将内含道家功法的搜罗在一起,逐一点评。何安下随手一翻,见到一段文字:

    《西游》是明显的道书,每一章的标题和诗句都是功法,但《西游》讲的是男性炼丹的方法,女子看《西游》无益。不明显的道书是《红楼》,精华不在标题诗文,而在闲言碎语间。大观园中那么多姑娘,却无一人怀孕,不是贾宝玉懂人元丹法,而是曹雪芹懂此道,下笔自然如此。虽然曹雪芹是懂人元丹法的人,但他写《红楼》并不是像《西游》那样以秘授丹诀为目的,在书中的道学是自然的流露,所以看《红楼》要从零碎中会意,不可强求……

    与震和子相谈甚欢,不觉过了中午。药店伙计纷纷出屋干活,鹅蛋、金生见到院中坐着位道士,长袍高髻十分气派,两人仰慕神仙,不愿他多等,便跑去郑佑家通报。

    两人回来时,面有愧色。原来郑佑不理此事,待在家中不愿相见。震和子摇头笑笑:“看来少了俞先生,就万事不行了。”起身告辞。何安下三人一直送出好远,分手时震和子了要他们到龙颈山玩。

    三人回药店后,见宁波先生坐在大堂中拿着把刀削一只鸭梨,三人心头一紧,立刻四下找活,作出一副卖力模样。干了几下后,见宁波先生只在专心削梨,均松了口气。

    宁波先生削完梨,很享受地咬了一口,忽然两眼翻白,嘟囔一句:“对了,你们刚才干嘛去了?”三人见已不可避免,低头站过去,准备挨训。

    可能吃着东西,心情尚好,宁波先生开始只是讲了些药店规矩,三人不断点头称是。后来又,医者是济世的,道士是离世的,所以道不同不相谋,三人表示折服。

    宁波先生谈起了药店中的大事事,和自己处理问题的麻利手段,得意洋洋间忽冒出一句:“好像东库房里少了个坐垫。”

    一到坐垫,宁波先生勃然大怒,污言秽语倾巢而出,骂了半晌,见三人表情有异,就问了一句:“是你们偷的吧?”

    金生自从有了把刀子后,性格强硬不少,当时就顶嘴:“没错!”宁波先生怒吼:“来人,抓贼呀!”后院的活计们听见了,纷纷跑到大堂。

    宁波先生用削梨刀一指金生:“他偷东西。”金生叫道:“那是俞先生留给何安下的,赖着不给人家,你才是贼呢!”

    宁波先生脸色一黑,抓起桌上的梨核扔了过去,金生灵巧地躲开。宁波先生嘶叫:“你还敢躲!”手里的刀飞了出去。

    只听“嘭”的一声,刀子扎在药柜上晃动不已,大厅里所有人都出了身冷汗。

    半晌,金生回过神来,大叫:“拼了!”

    三人对视一眼,心道:“这时刻终于来了。”抓起条凳、扫把向宁波先生抡去。众活计一拥而上,将三人架住,宁波先生喘着气躲到一旁。

    何安下被众活计架着,远远冲宁波先生嚷道:“先生,你知道你是贼吗?”索性将他偷药材的事讲出,哪天偷了何种药材,分量是多少,一件件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人不信,众伙计渐渐将三人放开。

    宁波先生张嘴立在当场,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看着何安下离开大堂。

    何安下回到睡房,一个信念已然坚定。鹅蛋和金生跟了进来,见何安下正在打行李,金生就将刀插进行李卷中,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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