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章 好像(第2/2页)毒奶混子

,舒服着全身,再轻轻地闭上双眼,仰卧在绵软的土地上,深深地闻嗅鲜活的泥土气息,就这样陶醉在家乡的土地里!偶有伙伴邻地点种,歇息的间隙追逐着游戏,扔坷垃,藏手绢,下木棍棋,田间地头播洒着童真童趣,把这一幅幅美好的农间耕作画,定格在垄壑为框的山川河流间,定格在人生隽永的美妙记忆里!

    倘若赶上的是干旱少雨季候,家乡人种花生可就遭罪了。干裂的泥土怎么耙也耙不碎,地表面上坚硬的大坷垃虽然被敲碎了,可掩埋在泥土里的坷垃总是不经意把人脚硌得生疼。田野河沟里都干涸了,井水也只能供给做饭吃水,好在村庄后面有个本村的人工水库,好赖

    总是有些水的。近些的,有扁担水桶人工挑,远了的,有人排车水罐拉。点种花生时,男人在前面刨坑,女人在中间用水勺或水瓢浇水,小孩子们跟在后面“撂仁”,男人刨会坑儿或女人浇会儿水,便会兜过头来“盖土”。这“盖土”可不是个好活,需要用两个手掌硬**进土窝里,再把土捧兜在手掌窝里,两掌合力按压,确确实实使花生仁儿切实地和水、土粘合在一起,以保证水分不会很快蒸发流失,防止旱死种子,也确保泥土不能过于紧巴,防止种子不能破土发芽。所以,这项技术活,家中大人一般不会让小孩子去做,小孩子

    通常也不乐意去做,因为“盖土”盖不了多会儿,小孩子的双手就会被土坷垃磨蹭出许多“倒戗刺”来,让人疼的再不愿碰半点土坷垃。

    “桐树花落地,花生种不及”。农历四月,当家中那棵老梧桐树把破败的桐花撒落满院子的时候,随着父亲母亲手扫落桐花的扫帚缝,那田间的花生幼苗已静悄悄地像列队的战士一样站满土地,两瓣嫩嫩的芽孢像双双并腕而张的小手,在怯怯地接受着阳光雨露,羞涩地任风摸抚。独立面对这个世界,它还需要来自根部的力量,需要经历风雨的洗礼。

    春风吹拂过,展了;夏雨浇灌过,挺了;秋露陪伴过,壮了。终于等来这成熟、丰收的时刻,漫山遍野的田地里又恢复了春种时的热闹,个个头戴“席夹子”的男人女人像极了标注在土地方格里的符号,闪烁着,变化着,演绎着。拖拉机的后车斗上,地排车的排架子上,村西头的庄稼场里,自家平房的房顶上,偏房储物的过洞里,堆满了小山一样的鲜花生堆,老爷爷老奶奶守着花生堆拉着呱摘着花生,摘啊摔啊,摘来了晨光,摔走了夕阳,摘来了朝露,摔走了月亮,摘着摔着拉呱着,在播种与收获中思忖着荣耀,在稚嫩与苍老中咀嚼着梦想。

    花好月圆夜,家家户户守护着成囤成缸的花生,一家子围坐在矮低的方桌前,煮一盆或咸或淡的花生,边嗑边拉呱,父亲计划着哪些花生要用去榨油,娘亲嘟囔着哪些花生要留做来年的种子,哥哥希望多卖一些花生换钱贴补家用,姐姐想着父母能为自己增添一件崭新的衣裳,我则在桌旁的凉苇席上酣然睡着了,哈喇子浸湿了身下的铺缇(一种床上用品,类似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