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卷_一、金币变成了枯叶(第2/4页)巴黎圣母院
说,“我对尖鼻子、薄嘴唇人的温和向来不信。”
这时,周围有人制止他们讲话。一位重要证人正在作证。
大厅中央,有一个老婆子在说话,她的脸被她的衣服遮住,看上去就像一堆会走路的破布。她说:“各位大人,事情完全是真的,就跟我是法鲁代尔一样真实。我在圣米歇尔桥上开客栈已经四十年了,我非常守信用,如期缴租金、缴税、缴年贡,我家大门对着上游方向的塔森-卡伊亚洗染店。——我现在成了可怜的老太婆,从前可是个漂亮姑娘,各位大人!——近来常有人对我说:‘法鲁代尔,你晚上纺纱不要纺得太晚了,魔鬼喜欢用它的角梳老太太的纺锤。夜游修士去年出没于圣殿骑士寺院,现在肯定在老城游荡。法鲁代尔,当心他敲你家的大门呵。’——”
“一天晚上,我正在纺纱,听到有人敲门。我问是谁,外面就骂开了。我打开门,走进来两个男人,一个穿黑衣,另一个是英俊的军官。穿黑衣的只露出两只眼睛,就像两盆炭火,除此之外,只看见斗篷和帽子。他们对我说:‘要圣玛特房间。’——是我楼上的那间,各位大人,是最干净的。他们给了我一枚金埃居。我把它藏进抽屉里,我说:‘明天拿这钱到格洛里埃特屠宰场去买些牛下水。’——我们上楼了。到了楼上那个房间,我刚转身,黑衣人就不见了。我有点纳闷。那个像大老爷的漂亮军官和我一起下楼,然后出去了。我才纺了四分之一支线的工夫,他又回来了,带着一个漂亮的姑娘,一个布娃娃,要是她头上有点装饰,一定会像太阳那样发光。她有一只公羊,一只大公羊,黑的还是白的,我记不清了。我当时心里就嘀咕,带个姑娘来,我管不着,可是公山羊!……我不喜欢这种畜生,长着胡子和角,看上去像个男人。再说,又是星期六。不过,我什么也没说。人家付我那枚埃居了嘛。我这样做没有错吧,审判官先生。我领那姑娘和队长上了楼,然后,我就走了,让他们单独待在房里,也就是说,同那山羊在一起。下了楼,我又继续纺线。——有一点要向你们说明,我的房子有两层,和其他房子一样,后面是河,楼下和楼上的窗子都是临水而开。”
“我又开始纺线,纺着纺着,也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夜游修士,看见那头公山羊时,我就想到了那个修士,再说,那位漂亮姑娘的打扮也着实有点古怪。——突然,我听见楼上有人惨叫一声,紧接着,什么东西摔在地板上,后来又听见开窗子的声音。我跑到楼下的窗口,就看见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从我眼前一晃而过,掉进了水中。这是一个穿教士服的幽灵。那天晚上有月亮,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朝老城方向游去了。我吓得浑身哆嗦,于是,我叫来了夜巡队,夜巡队的先生们进来了。起初,因为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正在兴头上,把我揍了一顿。我给他们作了番解释。我们一起上楼,我们看见的是什么呀?我那可怜的房间满地是血,队长躺在血泊里,脖子上插着把匕首,姑娘在装死,公羊吓呆了。‘这下好了,’我说,‘我得用半个月时间才能把地板洗刷干净。得一点一点刮,太可怕了。’——军官被抬走了,可怜的年轻人!那姑娘身上的衣服全都给扒开了。——等一等。最糟糕的是,第二天,当我想拿那枚金埃居去买牛下水时,我在放金币的地方只看见一片枯叶。”老婆子住口了。听众恐惧万分,低声议论。
“那个幽灵和那头公山羊,真有点巫术的味道。”格兰古瓦身旁有人说。
“还有那片枯叶!”另一个说。
“毫无疑问,”还有一个说,“那姑娘是巫婆,同夜游修士串通起来抢军官们的钱包。”
连格兰古瓦也差点认为这件事挺吓人,挺逼真。
“法鲁代尔女人,”庭长威严地说,“您还有别的什么要向本法庭讲吗?”
“没有了,大人,”老婆子回答,“不过,报告里说我的房子歪歪斜斜,臭气熏天,这样讲太过分了。桥上的房屋看上去都不怎样,因为人太多,可是,卖肉的都住在那里,他们都很有钱,妻子也都是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
那位被格兰古瓦称做鳄鱼的法官站了起来。“安静!”他说,“我请诸位注意,从被告身上发现了一把匕首。——法鲁代尔女人,魔鬼给您的金子变成的枯叶带来了吗?”
“带来了,大人,”她回答,“我又找到了,这就是。”
一名执达员把枯叶递给“鳄鱼”,“鳄鱼”阴沉地点点头,而后传给庭长,庭长又传给国王在宗教法庭的代诉人。这样,一个传一个,那片枯叶在大厅里转了一圈。雅克·夏莫吕先生说:“这是一片桦树叶。巫术的又一个证据。”
一位顾问发言说:“证人,有两个男人同时上您家的楼上,一个是穿黑衣服的,先是突然消失,后来您又见他穿着教士服在塞纳河上泅水,还有一个是军官。——这两个人中,谁给您那枚金币的?”
老婆子想了一会儿,说:“是军官。”群众哗然了。
“啊!”格兰古瓦想,“这下我可要怀疑了。”
这时,国王的特别律师菲利普·勒利埃先生又一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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