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卷_四、帮倒忙的朋友(第2/7页)巴黎圣母院
头阵,又像赫赫有名的古斯塔夫-阿道夫的楔形阵。这个三角阵线底边在广场尽头,以便堵住前庭街,一条边对着中心医院,另一条边对着圣皮埃尔-奥伯教堂。克洛潘·特鲁伊夫站在三角形的顶部,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埃及公爵、我们的朋友约翰,还有最勇敢的装癫痫病的乞丐。
像流浪乞丐此刻袭击圣母院的这类行动,在中世纪的城市里并不罕见,今天所谓的“警察”在那个时候是没有的。在人口众多的都市里,尤其在首都,没有统一和正规的中央政权。封建制度按照一种奇特的方式建成这些大市镇。一座城市由成千个领地聚集而成,这些领地把城市分割成一个个形状各异、大小不同的格子。因此,就有成千个各自为政的治安,也就等于没有治安。
比如,在巴黎,除了一百四十一个领主自称拥有征收年贡的土地外,还有二十五个领主自称拥有司法权和领地权,上至巴黎主教,拥有一百零五条街,下至乡间圣母院院长,拥有四条街。这些具有司法权的封建领主,只是名义上承认国王的君主权。他们有权在自己掌管的街道上维护治安。人人各自为政。路易十一这位不知疲倦的工人,广泛开始了拆除封建大厦的工程(黎塞留和路易十四为了巩固君主政体,继承了他的事业,米拉波为了人民的利益,彻底摧毁了这座大厦),他曾试图捣毁这张遍布巴黎的封建领地网,下了两三道谕旨,强行统一巴黎的治安。具体地说,在一四六五年,他规定黑夜降临后居民要在窗口点上蜡烛,把狗关起来,违者处以绞刑;同年,又规定晚上要用铁索封锁街道,禁止夜间携带匕首或其他进攻性武器上街。但是,没过多久,所有这些关于市镇立法的尝试性规定都不执行了。市民们任风吹灭窗口的蜡烛,任狗在街上乱跑;铁索只在戒严时才拉起来;至于禁止带匕首上街的规定,唯一的变化就是割嘴街改名为割喉街,这算是一个明显的进步吧。古老的封建司法制度依然屹立,在城市里,领主裁判所和领地层出无穷,相互束缚纠缠,彼此重叠交错,尽管到处都有夜巡队,但丝毫不起作用,持刀抢劫和骚乱行动照样在他们眼皮底下发生。因此,在这样混乱的状态中,在人口最稠密的街区,民众袭击某个宫殿、府邸或民房的事常有发生。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抢劫到自己头上,邻居是不会介入的。他们对枪声充耳不闻,紧闭窗板和大门,至于搏斗结局如何,有无夜巡队干预,他们不想过问。第二天,巴黎城内传说纷纷:“昨天夜里,艾蒂安·巴贝特家被抢了”,“克莱蒙元帅遭到了袭击”等等。因此,不仅是卢浮宫、旧王宫、巴士底城堡和图尔内尔宫这样的王家住宅,就连领主的府邸,如小波旁宫、桑斯府、昂古莱姆府等,院墙上都筑有雉堞,大门上方都有突廊。教堂靠自己的神圣捍卫自己,但有些教堂也设有防卫,不过,圣母院不在其列。圣日耳曼-德-佩修道院就像男爵府似的,院墙上筑有雉堞,用来造炮的铜比铸钟的铜还要多。一六一零年还能看到炮台,如今,连教堂本身也所剩无几了。
言归正传。克洛潘的命令默默地不折不扣地在执行,流浪乞丐的这种组织纪律性实在令人钦佩。初步部署完毕,那位令人尊敬的乞丐王爬到前庭广场的栏杆上,脸转向圣母院,挥舞着火把,用嘶哑而粗暴的嗓门大声叫喊,火光被风吹得忽明忽暗,而且随时被自己的烟柱罩得看不见,使得映红的圣母院正面时隐时显。
“路易·德·博蒙,巴黎的主教,高等法院的参事,你给我听着,我,克洛潘·特鲁伊夫,五法郎银币王,乞丐王国的头人,丑八怪们的主教,我要对你说:‘我们的姐妹被以巫术罪错判绞刑,躲进了你的教堂,你应该给她避难,保护她的生命安全。可是,高等法院想进去抓她,你同意了,如果上帝和流浪乞丐们不救她,明天她就要在河滩广场上被绞死。因此,我们来找你,主教大人。如果你的教堂是神圣的,我们的姐妹也是神圣的;如果我们的姐妹不是神圣的,那么,你的教堂也不是神圣的。所以,我们勒令你把姑娘还给我们,如果你想救你的教堂,你就照办,否则,我们就要把姑娘抢出来,还要把你的教堂洗劫一空。那就太好了。为此,我在这里插上我的战旗。愿上帝保佑你,巴黎主教。’”
可惜,克洛潘这番阴沉而粗野的但又不失庄严的演说,卡西莫多听不见。一个乞丐把战旗递给克洛潘。克洛潘郑重地把它插在两块石板之间。这是一把铁叉,挂着一具鲜血淋淋的动物尸体。接着,乞丐王转过身,扫视他的部队。这群粗野的人的眼睛和手中的矛头一样闪耀着光芒。克洛潘停顿了一会儿,喊道:“前进,孩子们!干吧,敢死队!”
三十名腰圆膀粗、模样像锁匠的壮汉应声出列。他们手拿铁锤和铁钳,肩扛铁杆,朝教堂正门走去,上了台阶。不一会儿,就看见他们一个个蹲在尖拱下面,用铁钳和铁杆干起来了。一群乞丐也跟着过来,有的给他们帮忙,有的在一旁看热闹。十一级台阶上挤满了人。
可是,大门非常牢固。“见鬼!又硬又顽固。”一个说。“它老了,软骨也变硬了。”另一个说。“加油,伙计们!”克洛潘说,“我敢用脑袋赌一只拖鞋,不等堂守醒来,你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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