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仞指峰能担否 第二十四节 刨墙(第2/3页)窃明

  “恐怕没有三百,建奴的弓箭手在拐角处施展不开,而且主力都被我军牵制在四座城门。不过属下觉得二百伤亡应该是有了。”

    洪安通所与黄石的判断差不多。黄石环顾了周围地长生岛内卫一圈,这些部下的脸上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黄石下达了命令:“我这就去向毛帅请战。你们传令给救火营工兵队,让他们做好上阵的准备。”

    欧阳欣领着救火营工兵队赶到城下时,海州城内打过来的火力已经给他们造成了几个人的伤亡。这时一大段海州城砖已经被东江军扒开,城垛、护墙砖都已经统统不见了,那个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的东江军官还领头喊着号子:“攻下海州,敞开吃肉。”

    自打把眼前地城砖扒开,露出墙里面的土坯后。这个军官便亲自操起一杆铁锹,和他地部下一起疯狂地在墙坯上刨土。他们头顶上的东江军刀盾兵又向两翼和前方扩展了一段距离。以保护拐角处的友军,尽可能的使他们能不受干扰地破坏城墙。

    救火营的工兵队到墙角的时候,耿仲明正带着他手下的营兵退回来,已经有其他营地生力军顶了上去。气喘吁吁的耿仲明甩着酸麻的手臂,连着几个蹦跳就下了城墙。耿仲明战袍上满是斑斑的血迹,他专门绕路走到那个笑口常开的东江军官身旁,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潘傻子。今天干得真不赖啊!”

    “那是,那是。”潘傻子呵呵大笑着,手下更是卯足了气力,把铁锹一下下抡在墙坯上,同时还加倍用力地喊起来:“嘿,弟兄们,打下海州,敞开吃肉喽~~~~”

    从墙上刨下来的土石也不能让它们散在地上挡路。所以前面的人一边刨,后面地人就一边清理,然后把它们装进口袋里搬开。为了便于统计功绩以给予奖励,这些土包也都会被东江军官兵背回去换白标,正在把散土装包的武游击已经把他的上衣都脱光了,裤子也挽到了膝盖以上。古铜色的后背上布满了疤痕,上面还蒙着一层水光。

    白有才飞快地跑回来扔下了第三个土包后,就捏着白标去换肉汤和烙饼,他走到戏棚的时候正好看见孙二狗和他三弟坐在那里,白有才过去打招呼的时候,看见孙家老三面前地汤饼一动也没有动。

    孙二狗把弟弟搂在胸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的戏台,弟弟的脑袋软软地靠在孙二狗的肩膀上。白有才走到了两人身边,想打招呼,声音在喉咙里转悠了几下。又被他生生地咽回去了。

    孙二狗对走到身边的白有才视若无睹。他右臂环在弟弟的肩头上,手还在轻轻地拍打着弟弟的肩膀。白有才站在这两个人的身边。听着孙二狗为台上的戏不时叫好,每当他喊好的时候,孙二狗还会用另一只手拍拍怀中地三弟,注视着前方对弟弟轻声道:“看啊,你不是最喜欢这段了嘛?快看啊,三弟你不是总这段戏文最过瘾了吗?”

    白有才绷着嘴,把手里地东西轻轻放在了这两人的桌面上,自己则一动不动地看着孙二狗脸上地古怪笑容,良久之后他沉痛地挤出了一声:“孙二哥。”

    接下来的话白有才也不知道该什么好,孙二狗脸上挂着笑容的同时,眼泪也正在一个劲地流淌,他又低声喊了一声好,同时抱紧他了无生机的弟弟用力晃了晃:“看啊,看啊,你时候最喜欢这段的,总跟爹娘吵着要看,我还记得呢,都记得。”

    孙二狗的话让白有才也想起了自己的过去,白家和孙家的长辈都是老实份的百姓,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虽然日子很辛苦,但和所有勤劳的辽东百姓一样,日常艰苦的劳作能得到地里的收获,更能和朋友、家人一起享受普通人的幸福。

    十年前,白有才的爷爷总惦着家里的这个长孙能快点长大,好让自己抱上重孙子,现在白有才还记得老人家提起这事时,自己父母脸上的微笑。经过几代人的耕耘开荒,白家传到这一代也有了一些耕地,白爷爷那时总是感叹:白有才他父亲过的日子比自己时候强,白有才又比他父亲时候过得强,看着家里一天比一天生活好转,爷爷就是死了也能闭眼了。

    只是这一切美好的前景都如泡沫般地破碎了。白有才地父亲为保卫自家的牛而被建奴乱刀砍死在井边,母亲和妹妹也都被建奴抢走了。据是被卖给了蒙古人。白爷爷带着白有才和他的弟弟拼死逃往东江,白有才的弟弟也因为没有粮食而被活活饿死在路上。

    现在白有才的理想就是有一天能跟着毛帅打回辽东,能让自己的爷爷重新坐在白家几代人开垦出的土地上,抱着重孙子给他讲故事。是地,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地时候,白有才和他爷爷一定会抚摸着祖先的土地痛哭,一定会为毛大帅立一个长生牌的。

    白有才知道孙家四兄弟也和他有着一样的念头。他们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孙家四兄弟也总是絮絮叨叨地回忆着他们祖先如何开垦土地、回忆着孙家老人给子孙留下的老宅、还回忆着养育了他们孙家世世代代的辽东沃土。

    白有才无言地环顾了四下周边。上百阵亡地东江官兵都被抬到了戏棚子附近,和孙家老三一样,被认识或不认识的东江同袍摆在凳子上。每个阵亡的东江官兵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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