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渺渺(第4/4页)魔女霓裳(gl)

手打下的雪貂做交换,按记忆请山民帮忙做了个厚实的小帐篷,内衬兽皮毛绒,还有地垫,必要时只需少量短杆绳索就能迅速搭建起,又再备了铁锹铁镐柴薪,这样万一遭遇暴风雪或是入夜无处投宿,至少在荒野也不至于束手待毙。

    撇开这些对凶险的应变处理不谈,平日里问题倒是不大,天山地广人稀,积雪再厚也常可见野生的雪兔雪羊四处蹦跶,这些野物常人难以猎获,对于自己而言却还算轻松,没事打上一只,不但可以果腹驱寒,还能在山民那里换得各种必需品,生活物资倒并不匮乏,过得很容易。

    人顺应环境的潜能总是可怕的,天寒地冻的日子一久,从最初的满面通红手足僵硬,渐渐竟然都适应了下来,且因在外跋涉时需不停催功护体,反倒觉得内修颇有进展,也没出现一直担心的染病抱恙。

    一切都出奇的顺利,除了,始终无法顺利解决挂在心头的两件大事。

    无论那个人,还是那朵花,都渺无音讯。

    一开始,自己就是抱定随遇而安的态度对待这两件事,并未特意偏重那一面,因为反正都是线索难觅。而数月的跋涉也验证了这预想,其实天山山脉中不缺人烟,有许多山民猎户为了药材和野味到处散居着,平时也常互通有无,托他们的福,关于一名脾气甚怪的白发女子倒是陆续有过传言,可惜全无时效性,待自己闻声而去无一例外都是扑空。至于那传说中的优昙仙花,当地更是几乎人人都听过,可惜,没有谁真正说得出来龙去脉。

    日子就这样在希望与失望中悄无声息地流逝着,待到一日见山脚有积雪化流水,才惊觉在塞外的第一个冬季竟已过去了。

    掐指一算,我与她已分离了大半个年头。

    初春渐至,身上衣着开始渐渐不合时宜起来,考虑到整个寒冬都在山脉中奔来走去,也许久没有去真正意义上的人烟聚集地了。于是这天便就近穿过天山支脉的一座山口,打算出山去往北疆寻个像样的乡镇略做休整。

    与气候炎热的南疆不同,天山这头的北疆是水草肥美的天然大草原,当地也以畜牧为主,某些习性反倒和马背民族蒙古人有几分相近。我按前些日子山民的指点方向,骑马入草原行了几个时辰,就听到了前方隐约喧嚣,看到了星星点点各色帐篷聚集。

    眼见喧嚣,并不惊讶,原本正是冲这个来的。早就打听好了,这几天正是当地传统的奴鲁孜节,此乃本地人的重要节日,所以会有接连数日的盛大集会。在过节的日子里,邻近的各族各部落都要相约聚在一起举行祭祀仪式,然后族人们穿上节日盛装,举行各种活动,不分彼此地庆祝寒冬过去,四季开始。

    或是因为在塞外已待得足够久,没谁注意到有一名牵马的风尘仆仆的旅人进入了人群。午后酒足饭饱,集会活动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这边场子在拔河,那边场子在摔跤,而女人们则聚在一起赛歌猜谜,外场还有在比叼羊的赛马的,而场子和场子之间的帐篷聚集处则到处飘散着食物的香味,男女老少身着各色服装,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笑容。

    被这份质朴的欢乐所感染,自己心情也莫名地轻松畅快了几分。正牵了马四处闲逛,盘算着该采买点什么又该用怎样的借口投宿时,不知什么时候留意到了身后隐隐的吆喝声,原本这吆喝混在喧嚣中也不算什么,之所以会留心,是因为那是难得的用汉话喊出的。

    听到这“姑娘,姑娘”的隐隐喊声时,就本能回头望了一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看不出个什么究竟。再转念一想,此刻身上分明是胡服男装的打扮,这吆喝与我何干?不禁就摇头笑笑,转身继续牵马前行。

    谁知才走出没多远,突然又听得后面一阵纷乱地沉重脚步,有人大喝道:“前面那个牵马的外族人,站住!”愕然回头,就瞧见后面冲上来一队穿甲佩刀的高大人马,看打扮整齐划一,似乎是附近部落的兵士守卫。

    不明就里,警惕顿生,手微微搭在腰间长剑上,却还来不及说什么,那队人马后面又传出一声道:“纳达!等等!我是叫你请她留步,不是叫你气势汹汹捉人家啊!”话音落地,闪出一名青年,穿着华贵,气势不凡,周围百姓纷纷向他躬身弯腰,而他却三两步过来,径直对我行了个大礼,欢快道:“姑娘,真的是你!我先还疑心自己看错了呢,太巧了!这些年不见,你可还好?是来这儿找我的吗?”

    “呃,你……”满头雾水,这人好似认识我,我看他也略觉眼熟,可一时间……还没等理出头绪,这男子却已熟稔地过来一搭肩,转身对那些手下嚷道:“大家看,这位就是我一直提到过的汉人恩人!若不是她和她同伴,恐怕当初我在中原被皇帝的叛军打劫时,就永远也回不来这片草原了!”

    因为这一句,令人陡然成功忆起了这家伙究竟是谁。

    没想到几年光阴,已令当初还是少年模样的酋长之子,长成了高大壮实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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