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古董局中局4:大结局》_第十章 最后一个罐子的下落(第9/16页)古董局中局(全套共4册)

存了搁在库房里。你说的青花罐我知道,恰好是昨天撤换下来的。”

    “我们能不能去库房里看看?”我试探性地提出要求。

    梁冀为难地抓了抓头,说馆里有规定,入库文物不能拿出来。我看他语气不是很坚决,恳求道:“我们都是外地来的,不可能在烟台待到下次换展,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梁冀有点左右为难,说:“咱们这馆里还有别的好玩意儿,我可以免费给你讲讲,何必非要那青花罐子不可呢?”我再三坚持,但梁冀原则性很强,怎么说就是不松口,坚决不肯违反规定。

    我以退为进,作势要走。梁冀连忙拽住,说要不这样吧,下午我可以提前轮换一批文物,把它从库里放出来布展,你们就能看到了。

    这个折中的方案虽然不是我们的本意,但也勉强可以接受。于是我们找了个地方吃午饭,等到下午又来到博物馆里。梁冀早早地等在了门口,热情地给我们一指,说布好了。

    我们顺着他的指头一看,只见那件“尉迟恭单骑救主”青花人物罐,就这么悄然立在了一个大玻璃柜子里。这是件大开门的瓷器,我一眼就能确定,它和其他四件是一窑所出,无论色泽、釉质、开片都如出一辙。我拿出《泉田报告》里附的那张民国老照片比较,也完全一样。

    “真美啊……”我不由得感慨道。

    不掺杂任何功利目的,它就是这样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精品。那种从容不迫的雍容气质,以及那美妙的苏料釉色,都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迷恋之情。

    梁冀也按住双膝,身子前倾,像宠溺自己孩子一样望着它,一脸陶醉:“这个馆里好瓷器也有那么几件,但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经常一个人看半天都看不够。”

    我脑门顶在玻璃柜上,尽量凑近。这么轻易就看到了它,让我总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前三个罐子,我们都是历尽艰辛,才能接触到其中的秘密,现在第四件如此轻易地出现在面前,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其实古董这一行就是这样,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有时候事情根本没那么复杂,远比你想象中简单。

    我尽量去观察,努力去寻找上面的釉囊衣。可惜间隔还是太远,加上玻璃擦得不是很干净,影响了观察效果。非得把它抱起来看,用手去触摸凹凸,才能分辨出准确位置。我把手贴在柜子上,努力抓过去,现在这个秘密离我近在咫尺,真恨不得立刻砸碎玻璃,把它狠狠抱住。

    有了它,我就拥有四个坐标,在与老朝奉的竞争中处于有利位置。

    “这罐子哪里弄来的?”我问。

    梁冀道:“哦,这件不是出土文物,是一九五八年建馆的时候从民间收上来的,可惜捐献者的档案早就找不到了。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我怀疑是战乱逃难至此的大户从北边带过来的。”

    民国二十年之后,五罐分散。前四件分别落到药、郑、柳、欧阳几家手里,这第五个罐子流落山东,也不足为奇。

    我盯着柜子端详良久,眼睛盯着青花罐,脑子里却在飞快盘算。

    跟博物馆打交道,和古董铺子完全不同。古董商人重利,只要价格合适,什么都可以谈。博物馆是事业单位,有自己的一套规章制度,学术气氛重,官僚气息也重。不按规矩来,事情很难办成。

    我和药不是来得匆忙,只带了一份故宫开的介绍信,这是黄克武帮我们弄到的。但这介绍信只是介绍,没有管理效力,至于如何“借”走罐子,还得我们自己想办法。

    梁冀不知道我的心思,还在乐呵呵地给我讲解着。我问他这罐子是否曾经外借给兄弟博物馆展出什么的,梁冀断然否决:“这怎么可能,这虽然不是镇馆之宝,但也极具考古和欣赏价值,博物馆怎么可能会放走?我们提交藏品目录时,都不敢写得太清楚,就是怕别人借走了不还。”

    难怪烟烟查的目录上语焉不详,原来还藏了这个心思在里头。我心想这可麻烦了,这里如此看重这件文物,拿走的难度岂不是更大?

    这时药不是走过去,把我推开,开口问道:“这个,能买吗?”梁冀脸色骤然就变了。我急道:“药不是,你怎么这么说话呢!这是国家文物,不允许买卖,那是犯罪。”

    药不是不动声色:“我就是问问而已。”

    梁冀仿佛受到了极大侮辱,他面色一变,把我们往屋外推:“我还以为你们是同行呢,想不到是古董贩子!滚滚滚,给我出去!”我还想分辩几句,结果梁冀根本不听。他膀大腰圆,推搡我们两个不费吹灰之力。我们就这么被生生赶出了博物馆。

    我站在大街上,低声埋怨药不是,怪他太唐突。明知道梁冀是个热爱文物事业的人,干吗还说那种话刺激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好感,一下子全没了。药不是道:“他只是研究员而已,连副馆长都算不上,这事他做不了主。”

    “那你干吗跟他说这个?”

    “我可不是跟他说。”药不是伸出手臂,往前一指。我回头看去,一个矮胖子从博物馆里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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