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天(1)(第1/2页)荒村公寓
清晨,凉风从三楼窗口吹进来,爬山虎的气味总算淡了一些。我躺在冰凉的草席上,微微睁开眼睛,一个白色的影子晃动在我头上,在白色的上端又垂下来黑色的瀑布,我知道就是她了。
我的眼睛渐渐地看清了,倩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黑发垂在胸前,低头俯视着我。她的目光是那样奇怪,像电流一样滚过我的身体,使我浑身都不自在。我看了看窗外,阳光还没有射到房间里,大概只有清晨六点多吧。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你怎么上来了?现在还早着呢。”
倩的脸色苍白,额头还有些一些汗珠,几缕发丝贴在她的脸上,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了,她用幽幽的气声回答:“刚才,我做了一个恶梦。”
“又是恶梦?”她的声音着实让我吓了一跳,我从没听过她有这种嗓音,再想想昨天半夜里的那一幕,我摇着头问,“你梦到钢琴声了?”
“不,我梦到那对男女了。”
“那对男女?你是指若云和她的丈夫?”
“是的。我现在终于知道了——”
但她却突然停住了,将头别到了一边,我着急地问道:“知道了什么?”
倩依然背对着我,声音颤抖着:“那个男人,就是典妻的儿子。”
“典妻之子?”
瞬间,我眼前浮现起了进士第的后院,那口梅花边估的老井,在那幽暗的深处埋葬着典妻的肉体和灵魂。
我走到窗边深呼吸了几口,点了点头:“没错,如果典妻的故事是真的话,那么她为欧阳家生的儿子,到1948年也应该长大成人,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从时间上推算完吻合,而且欧阳老爷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就是典妻所生的了。”
倩走到我身边,背倚着爬满藤蔓的墙壁,却一句话都不。我盯着她的眼睛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梦里有人和你话了?”
“不,你不要再问了。”她低下头,不愿再回答我的问题了。
“那好,我不问了。”
我轻叹一声,便走出了房间。倩紧紧地跟在我身后问:“你去哪儿?”
“去涮牙洗脸啊。你一大早就把我给叫醒了,让我怎么再睡下去?”
下楼洗漱完毕后,倩把我拖进了二楼房间。原来,她昨天晚上带了许多西点回来,现在就当作早餐给我分享了。
吃完了这顿丰盛的早餐,她的情绪看起来也好多了,终于出了一些笑容。她拉我坐下:“你知道吗,刚才你走出房间时,我心里非常害怕。”
“害怕什么?”
倩犹豫了片刻,终于幽幽地:“我害怕你会突然离开,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不,请你答应我,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栋房子里,因为现在我已经无处可去了,好吗?”
“无处可去?听起来就像个通缉犯。”我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那双聊故事里才有的眼睛,似乎含着一些湿润的液体,这让我的心又揪了起来,“你今天怎么了?我从来没见你这个样子过?”
但她依然执着地追问道:“答应我,快答应我啊。”
“好,我答应你,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除非——”
看到我停顿了下来,她又有些紧张了:“除非什么?”
“除非——这房子不存在了。”
但倩摇摇头,冷冷地:“不,除非我死了。”
“别这么——”
可是,我也不下去了,只能静静地看着她。而她也保持着沉默,似乎在用眼神对我话。
僵持了大约几十秒,我终于话了:“倩,我们谈点别的吧。”
“好吧,谈什么?”
“你为什么一定要住到这里呢?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终于,我大着胆子,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了出来,
倩的耳朵有些发红了,她别过头轻声:“你在什么啊?我听不懂。”
“为什么总是要跟着我呢?我到哪里,你也到哪里,我做什么,你也帮着我做什么,你就像我的影子一样——”
到这里,我有些尴尬地止住了。
“你讨厌我了?”
“不,我绝不是这个意思。虽然,刚开始我觉得你在纠缠我,但自从见到你第一面以后,那种感觉就完改变了。最近这几天来,在我的潜意识中,总希望你会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就像现在这个样子,离我很近很近”
终于,倩微微笑了起来,目光里闪着一些东西,使我的心跳又加快了,她幽幽地:“可我是聂倩,你不害怕吗?”
“不,我觉得聂倩很可爱,非常可爱。”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忽然大声地,“我宁愿自己是宁采臣,我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她嘴角微微一撇:“那么聂倩也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此刻,我不知道应该再些什么了,只是怔怔地盯着她,看着聊中那双诱人的眼睛。我轻轻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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