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九(第2/5页)斗铠

就愣住了。

    遥遥望去,前营和中军中,大片的帐篷已燃起了大火,浓烟象巨大的蟒蛇一般盘旋在营帐周围。在远处,斗铠交战的轰鸣声依然不住地传来,夹杂着劈里啪啦的火焰声。惨叫声、怒吼声和叫骂声混成了一片。那通红火光的映照下,在那白蒙蒙的浓烟中,无数衣裳狼藉的士兵慌乱地奔走着、躲避着,到处都在嚷:“杀人了,杀人啦!”

    “敌人在这边!快来人啊!”

    “郎中快来啊,这儿有伤兵,救人啊!”

    申屠绝茫然四顾,若刚才他还有些半信半疑的话,这一刻,他的最后一丝怀疑都消失了:倘若不是敌人袭营,怎可能造成这么大的混乱!

    这是怎么回事?敌人到底如何绕过多达四重的明暗

    申屠绝沉声喝道:“今晚的执勤官杜林呢?让他来见我!”

    “遵命,大人!”

    一个亲兵应命而去,很快消失在大火、浓烟和乱兵的黑暗中。

    但申屠绝等了好久,杜林没有来,那个亲兵也没有回来。

    黑暗中,溃败的士兵潮水般朝帅营冲来,因为主帅营是大营中唯一保持秩序的地方,这里也没着火。所以溃兵都把这当做了逃难的庇护地。一波接着一波地过来逃难。他们一边逃,一边惊惶地高声嚷道:“敌人杀来了!”

    “我们都要没命的!”

    看到军队溃败如水,申屠绝看得愤怒,他举着火把,领着亲兵营过去,大声喝道:“我是旅帅屠血豹!我命令你们,拿起武器回去抵抗!再敢后退,统统杀了!”

    但惊恐之下,溃兵哪肯理会什么旅帅,他们乱糟糟地嚎叫着:“让路。快让开,我们会没命的!”他们拼命往亲兵营的队列里面钻想得到庇护。

    眼见如此,申屠绝目露凶光;他喝道:“给我动手,狠狠地杀!”

    比起崩溃的前营和中军,主帅营是幸运的,亲兵们还有穿上斗铠的空暇。

    听到申屠绝令下,亲兵们齐声应命,二十多具斗铠冲进溃兵群中大砍大杀起来,在副武装的斗铠面前。丢弃了兵器的溃兵哪里是对手。他们还以为帅营是安的,想在这边求得安呢,不料求来的却是斗铠、大刀和铁锤,转眼功夫,溃兵就被砍翻了一大片,哀嚎声响彻营塞。更多幸免于难的溃兵被吓得狼奔承突,一哄而散。

    驱散了一群乱兵,但营中的混乱局势并没有就此得到好转。一眼望去,到处是喧嚷,到处是火光,到处是浓烟,到处是混乱。申屠绝领着一众亲兵,奔走于大营的各处。忙着镇压乱兵,安抚士卒。但无奈这边刚刚平静下来,那边又闹了起来,黑暗中,像是有一个无形的魔鬼在与他作对似的,闹腾了好一阵,最后整个大营乱成了一锅粥。营管领也好,队正也好,没一个军官出来维持秩序,申屠绝直想破口大骂。

    突然,申屠绝看到一个熟人慌慌张张地从面前跑过,他猛然窜过去,一把揪住了他,喝道:“杜林,你这混蛋跑哪去了!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兵马呢?”

    杜林是屠豹旅第三斗铠营的管领,也是今晚的执勤官。见到申屠绝。这个魁梧的大汉嚎啕大哭:“屠帅,我的兵马给毁了,给毁了!敌人太强了,我们没办法,我们实在挡不住他!”

    申屠绝十分震惊:“什么?三营都被歼灭了?敌人到底有多少兵马?”

    “一个人,他只有一个人!不,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我们是敌不过魔鬼的”杜林得口沫横飞,但他突然住了口。

    他恐惧地盯着申屠绝身后,突然怪叫一声,转身就逃,一转眼就窜入了那乱哄哄的溃兵群里,再也看不到人了。

    见到杜林这番表现,申屠绝立即知道不妙,马上转身。

    一具黑色的豹子从夜幕中猛然跃出,凶狠地追击逃避的溃兵们。黑豹所到之处,刀光闪亮,血肉横飞。屠豹旅的军士们哭喊着、哀嚎着。如同野草被北风摧倒一般被砍杀着,毫无还手之力,尸骸遍地。

    看到这铠斗士,申屠绝脱口喊出:“孟聚!”

    幕一眼他就认出来了,来者定然是孟聚。

    在靖安大战时,孟聚曾经追杀他十几里路,对方的身形轮廓、姿势和气质早已无数次在申屠绝的噩梦中出现,在他灵魂深处刻下了最恐怖的烙印,以致他第一眼就认出对方来。

    仿佛彼此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感应一般,在申屠绝发现孟聚的同时。孟聚也看到了被亲兵们簇拥着的申屠绝。他发出一声狂喜的呐喊:“申屠绝,不要跑!”

    孟聚立即放弃了追杀溃兵,他以无可抵御的恐怖气势,朝申屠绝急速地冲近来。

    一瞬间,申屠绝被惊惧和恐怖凝固了,他发冷般打着颤,就象被毒蛇盯住的老鼠一般,无法动弹,无法移动。

    那可怕的噩梦,怎会突然变成了现实?

    申屠绝并非怯弱之辈,他是一员身经百战、堪称出色的骁将,在与北胡兵马的交战中,他曾身先士卒地冲锋破阵,也曾以寡敌众地与北胡兵马近身厮杀。但此玄,出奇不意地直接面对灵魂具最恐惧的生死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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