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溃敌(第2/3页)枭臣

滞留在新渝城外。此时看来,这两个目的都完成得十分的漂亮。

    林缚在高宗庭等人的陪同,策马驰入周普在竹山西南麓临时所立的营垒,跳下马来,对周普道:“一万两千戎马,我都给带过来了,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们向下袁进军?”

    “避入新渝城的是张雄山,他对黄秉蒿的忠心,不下于陈子寿。我们要是强攻赤土岗,张雄山极可能重新渝城出兵、冒死一搏,打我们的侧后,”周普道,“要是明天夜里有星月,那就明天夜里打赤土岗!”

    淮东军强于夜战,而夜晚将把新渝城里的那一部分袁州戎马限制住,从而减少淮东军在竹山南面备防的军力,得以集中军力夜攻赤土岗——周普建议戎马赶来休整一天,明天入夜后再强攻赤土岗。

    “拖到明天就太晚了,”林缚摇头道,“新野城已叫奢文庄攻陷,南阳摇摇欲坠,南阳撑不过天,也不克不及算最灰心的估计。袁州这边要寸晷必争。要是拖到明天又是豪雨,可不得连拖上日,我看过了今夜,拂晓时就强攻赤土岗……”

    今夜天晴,明夜天气如何,难以豫预知,林缚要求今夜就强攻赤土岗。

    “过了今夜就强攻,有些仓促了,”周普稍作沉吟,转头问张季恒,“手下儿郎四日行三百里,拂晓之前能准备好强攻赤土岗?”

    原计划昨天就赶来新渝,但在路上给大雨拖延了一天——虽在路上拖延了一天,但将卒更疲惫,从阳乐县离开锦水往南,道路叫雨水冲垮许多,都增加了行军的难度。

    周普担忧张季恒所部将卒能不能承受延续作战。

    张季恒摸了摸鼻头,道:“没问题。”

    “这边战事不克不及拖,”高宗庭道,“我们必须在燕胡大军度过汉水、进攻荆州之前,完戎马的集结,留下来的时间很是紧。要是赤土岗的战事有拖延下去的可能,下袁、袁州都未必有时间去取!”

    “那就过了拂晓就打赤土岗,另外,先将骑营替换下来休整一夜,做好追击的准备,”林缚做决定,道,“攻下赤土岗,溃其主力,新渝这边暂时留下千戎马监视、劝降,其他戎马即尾随溃兵之后,直取下袁!”又问周普,“吴敬泽有没有消息?”

    “吴敬泽随周知正押运粮草前日出下袁城,在知两军对战之后,就与周知正作势停在屏山东北麓,我叫他们静待时机,莫叫黄秉蒿起疑心……”周普道。

    “好,”林缚道,“周氏宗族愿意拔乱归正,可为江州将臣榜样,派人去通知吴敬泽,莫要叫周氏行险……”

    拿下袁州之后,林缚不成能在袁州滞留太久的时间,想要最快的时间稳定袁州的局面,就需要有人替他来收拾残局、招抚溃降。

    周普又道:“黄秉蒿方寸大乱,昨日清晨欲率下袁最后五千戎马来援新渝,但走不到十里,又退回下袁城去。”

    “贪则必失。”林缚给黄秉蒿下了一句断语,也没有再什么,便在周普、高宗庭的陪同出营看望在新渝与敌缠战多日的将卒。

    十七日入夜后,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到凌晨时,天才收晴,露出满天星光来。

    赤土岗为草坡,下雨后变得湿滑,林壑又积水成潭,而雨水天气又使弓弩筋弦松软,雨后接战有诸多未便,袁州军上下都以为淮东军不会选择雨后强攻,凌晨时大多避入峡谷内侧休息。

    拂晓时,明月收敛,天边泛出微明的青光,照着蒙山东麓的大地似笼罩浓郁的雾霭。淮东军从解缆阵地,推着冲车、洞屋车、蝎子弩、梢弩等战械从东翼及西南角强攻上来,袁州军的将卒大多沉睡在梦乡里。

    固然外围的哨岗吹响敌袭的警哨,峡口内的敌营哗然扰动起来。

    除从峡口正面斜坡突击的步兵外,从两翼各有千余轻兵攀爬山崖,强攻与袁州军摆设在山崖上遮掩峡口营地的戎马。

    赤土岗其实不高,北脊最高处仅五十余丈,袁州军在短短三四天的时间里,没有可能将壕栅修满赤土岗的外围,在天完明亮之前,袁州军在左翼山林摆设的千余防兵最先给击溃,张季恒见夺得左翼高地之后,即用骡马将十数架蝎子弩运上山,架在峡谷左侧的山崖,轰打敌营。

    虽拂晓前下过雨,敌营里湿漉漉的一片,但将火油罐投掷下去,引燃营帐,还是叫敌营里烧起一簇簇火。火势虽不大,每次也只能投下十数枚石弹,但足叫敌营变得更加的混乱,难以在谷内整饬阵形分批到峡口抵抗淮东军从正面策动的进攻。

    在峡口内,袁州军有跨一万六千戎马,虽有相当一部分人军心不稳,不过陈子寿手边能用的明日系戎马也跨五千人。

    陈子寿将一部分明日系精锐抽出来作督战队,执刀斧立于其他军心不定的戎马之后督战,更将主要的明日系戎马摆设在峡口栅墙的内侧,直接承担起抵抗淮东军的正面攻势。

    淮东军进入新渝的时机如此之巧,叫陈子寿明白他与黄秉蒿的筹算早就叫淮东看在眼底。也许其他人投降淮东还有一条前途,他与黄秉蒿必死无疑——为取自保,陈子寿必须要将明日系戎马都投进去、以死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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