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白板官(第2/3页)勒胡马

在镇董东上面,或许还没精神头顾及江北。卞的信中,肯定不仅仅要求一个县令的名分啊,不定还请求钱粮的支援,那王导∽亮之辈直接当作没瞧见,甚至扣下不奏,那也是情理中事吧。

    裴该乃问卞:“我今与祖君一同北上,欲驻军淮阴,以毕淮南,未知卞君可肯随行否?别驾之位,虚以待君。”

    卞沉吟少顷,突然把身子略略朝前一倾,问道:“人皆南下,独二君北渡,未知真意若何,可能见告么?”

    裴该又和祖逖对视一眼,祖逖微微曳,那意思:你若想招揽卞,那就暂且别跟他实话,谁知道这家伙胆大胆胸?若廓清河洛,恢复中原,他到时候一害怕,不定就不肯应允啦。裴该同样曳,但意思却正好相反:既然想要招揽人才,还当以诚相待。

    因为根据日后的事即看,卞望之胆子不会,而且满腔忠悃,不至于跟王导等人似的,光琢磨自家一亩三分地,而无远志了。再卞氏家族也非豪门,户口不多,没那么多坛坛罐罐舍不得砸掉啊。

    于是乃拱一拱手,表情诚挚地回答道:“实不相瞒卞君,我等乃以守江必守淮,往镇淮阴,毕江东为,始得琅琊王相遣北上。然祖君之愿,实在西瑞豫、谋复旧都,进而与刘石相呼应,扫除叛逆,奉迎天子该则长驻淮阴,一则敷衍王茂弘等辈,二则为祖君后盾。”

    卞闻言,不禁注目祖逖,深深一揖:“祖君实乃当世英雄也!”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惜卞某无斩将掣旗、沙出胜之能,唯辅佐裴君,为祖君供应粮秣、物资、兵源而已。”随即站起身来,又朝裴该一揖:“如此,愿为明公之佐。”

    裴该也赶紧起身还礼:“卞君为该长辈”这是按卞亡妻来算的,而若是从他外祖父张华那儿算,则比裴该还信一辈呢,当时人婚姻不论行辈,所以才会这么混乱“如师如友,安敢当明公之称?”其实心里话,我倒希望你叫我“主公”

    卞又问了:“然则广陵若何?”

    裴该我们暂时还控制不了那么大片的地域,只好放弃了“岂广陵城中,除卞君外别无墨吏之才乎?卞君可推荐一二,该署之为令。”

    一行人在广陵城中歇了三日,卞将出府库钱粮,还亲自跑几家大户去劝捐,就利用他这大半年时间树立起来的人望,竟然凑到了不少的物资粮三千斛、钱七千,还有壮赌十余人,其它肉、酒等物也不少。然而广陵城地卑,却果然是没啥人才了,最终只得由祖逖署卞那位姓戴的故交貌似是戴渊戴若思的族人为郡主簿,暂摄广陵,以及附近的海陵和舆县县事。

    郡主簿,还有裴该让卞当的州别驾,都属于可由长官自行征辟的僚属,若按后世概念,算临时工,不占编制,故此也不需要上报。当然啦,身当乱世,很多旧幽规矩也都没法严格遵守了,比方若是一板一眼按规定走,裴该这徐州刺史、祖逖这广陵太守,以及卞曾经做过的临淮内史,就都作不得数。

    因为这些官都不是朝廷正式任命的,而是琅琊王司马睿和前徐州刺史裴盾“署”的,“署”就是暂代的意思。固然这几位都有任命官员的资格,但理论上你得行文朝廷,经过盖章承认,并且颁发优,那才能正式就职啊,但问题朝廷跟哪儿呢?连皇帝都已经被人给掳走了呀!

    所以这种“署”,也就跟真的没什么区别了。但有一点,原卞的临淮内史是裴盾署的,在尚未得到朝廷承认的前提下,裴盾就去职了先降胡汉,旋即被杀所以时过境迁,肯定作不得数。卞也正是为此才无法笼络住临淮国内的吏民之心,最终只得落跑、南奔。裴该和祖逖则不同,只要司马罨失势,他们的官职便可稳如泰山。

    司马睿会失势?裴该清楚得很,那家伙几年后便会晋位晋王,随即登上皇帝的宝座。

    不过即便如此,因为东晋诸帝手里没有玉玺洛阳城破,玉玺为刘聪所得;等到后赵灭前赵,玉玺又落到石虎手里;一直到冉魏建立,向东晋求救的时候,玉玺才被晋将骗归江东所以一度被人蔑称为“白板天子”。“白板”也写作“白版”,就是代表了“署”,只是由上官在牍版上书写了委任状,却并没有朝廷正式诏命和发给优如今裴该他们,就也都是这类“白板”官。

    当然啦,为了公务方便,裴该和祖逖也是私刻了官印的反正没人查究。

    离开广陵之后,沿着邗沟继续北上,一日后即迈入高邮县境内』过高邮县城比较讨厌,是在邗沟以东,所以裴该就先派了甄随等人护卫着卫循渡河去看看情况倘若跟广陵似的闭城不纳,那咱们就暂且不加理会啦。

    不过当日广陵之所以闭城,是因为有人前来通传,见着一支流民武装正浩浩荡荡向县中开来,卞恐怕他们劫掠,这才严防死守的。卫循他们不过六七人,虽然各带武器,但就和普通的旅人没太大区别,加上高邮县城纯粹自治,无人可掌大局,所以顺顺当当地便进了城了。

    按照裴该的吩咐,卫循先跑去查看衙门和府库,结果一瞧,空荡荡的,不但门可罗雀,而且扫不出一文钱、一粒米粮来。想想也是,官吏既然都落跑了,百姓们才不会那么老实,不动府库呢,没把衙门拆尽当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