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惊变(第2/3页)勒胡马
行计,我便再多留几日吧。”其实卞也知道,要走就得赶紧走,一旦返回淮阴县城,再想走就很难啦。只有自己表现得去意足够坚决,裴该才有可能放弃挽留,但这若是回去就明去意不坚啊,那对方肯定会拿出层出不穷的招数来牵绊自己哪!
他原以为,裴该若是这趟“鸿门宴”搞砸了,自己及早抽身,可免玉石俱焚;若是没搞砸,即便自己不在,有周铸等人辅佐,迟早也能把县政再次扳回正轨去。但正如裴该所,这毫无征兆、突然间冒出来的事端可不好解决,若是一个应对不当,导致自己苦心经营了大半年的淮阴瞬间崩塌,百姓必遭荼毒,则自己又于心何忍啊?
算了,只好走一步瞧一步了,先跟他回去解决了眼眉前的问题再吧。
卞松了口,裴该不禁大喜,赶紧对送信来的部曲下令:“将马与别驾乘,我与别驾这便去岸边探看,汝伴着卞君家眷,要稳妥地护送归城!”
裴该和卞,两马并肩疾驰,赶回县中』过跑着跑着,二人骑术就分出高下来了,卞落后了整整一个马头,这还是裴该尽力在压着速度呢裴该不禁暗自得意,心不枉我练习了那么多时日,也不枉我“发明”马镫,如今骑术即便比不上祖逖之类中原老兵,在一般士大夫阶层中,已经可以算是上品了吧?
二人穿城而过,从南门进,自北门出,北门外不远便是淮水。到了岸边一瞧,只见水面上零零星星的条雄,对岸却乌秧秧都是人已然有百余名流民登上了南岸,正被守卫燧堡的士卒,以及才刚匆匆赶过来的陆衍所部“蓬山营”兵用弓矢逼着,禁锢在河滩之上。
二人策马奔近,就听一个兵喊:“好了,好了,使君来了!”陆衍听闻,赶紧大步跑过来禀报:“使君、别驾。”伸手朝后面一指:“有一妇人,乃是彼等的首领。”
“可命前来话。”
陆衍吩咐下去,就见流民左右分开,一名穿着虽然朴素,却颇为得体的妇人怀迸婴儿,在一名婢女的搀扶下,疾步奔近河滩上坑洼不平,她还绊了一跤,险些跌倒,可见心情之急切。
裴该和卞都翻身下马,等那妇人靠近,就问:“夫人自何处而来?”
那妇人略一躬身,对卞两个人都戴三梁冠,是公侯服色,她见卞望之年长,以为这才是徐州刺史“见过使君。妇人郗门王氏,是”
裴该闻言大惊,插嘴道:“难道高平郗公,是夫人何人?”
“正是妇人夫君。”
裴该听得此言,不禁愣了一下,心竟然是郗鉴的老婆,怎么如此年轻?!
据他所知,郗鉴郗道徽已然四十多岁了,所以虽然名爵并不够高,他也习惯性地敬称为“公”而不是“君”要尊敬老人家嘛。但眼前这妇人看上去应该才刚二十出头,他一开始还以为是郗鉴的儿媳妇啥的
后来才知道,王氏夫人怀中所抱婴儿,乃是郗鉴的长子郗,才刚满月裴该不记得郗鉴有几个儿子了,但知道他有一名幼女,后来嫁给了王羲之为妻为此还留下了“东床快婿”的典故。也就是,这位未来的郗氏夫人还远没有投胎哪,而王幼军都已经八岁了跟他老丈人一样,也是老旁嫩草!
当下急忙询问王氏夫人情况,究竟发生了何事?郗道徽何在?王氏夫人珠泪涟涟,但终究大家闺秀出身她是太原王氏虽然悲伤、登得无以复加,言语却很有条理。裴该听了她的讲述,这才知道:要命啊,历史果然是改变了,而且就快变得面目非啦!
郗鉴是在“永嘉之乱”前逃出洛阳的,不过没往南跑,而想要先返回故乡高平去,结果半道上就被乞活军陈午给逮住了÷午倒是对郗鉴挺不错的,还打算拥戴他做首领当然啦,是傀儡但被郗鉴设谋逃脱,随即返回故乡。
但是青州去岁大旱,饿殍遍野,再加上很快石勒又杀过来了,郗鉴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乡党一千多户,避入鲁地的峄山之中,周边流民亦纷纷来投,很快便聚合了一万多人⊥在这时候,裴该的信使到了,邀请郗鉴南下到淮阴去。郗鉴还挺纳闷儿,我来了没几天啊,这位裴使君怎么就知道了?他果真如此的耳聪目明?
对于要不要南下淮水流域,他也曾经犹豫过,还跟族人商量过,但族人们都故土难离峄山起码距离高平不太远吧再加上郗鉴敏锐地认识到,石勒必不能在青州久留,所以最终还是婉拒了裴该的请求。
可是他能猜到石勒迟早会离开青州,别谋发展之途,却料不到石勒临行前,竟把黑手伸向了峄山!
在与曹嶷对战的过程中,石勒的游军也接近过峄山,还和郗鉴的部曲杏过几仗。当时石勒军中缺粮,因为有传言峄山中聚合了上万人众,有数万斛粮草,于是便在临行前派大将安、支屈六等率部往攻曹嶷也发来数千兵马相助,因为这是石勒谈和的条件之一,你总得让人得到了足够的粮食,他才肯离开你家门口不是吗?
两相夹击之下,郗鉴大败郗道徽和刘石正好相反,恩威并施,颇有控援能,但在实际军事指挥上却是二把刀好在消息来得快,他及时把妻儿和老弱都撤下山去,自己带着两千多青壮断后。当时郗鉴就关照其妻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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