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情(第4/7页)独步天下(李歆)

到自己的家门口,未等勒缰稳住,早有一干镶白旗将士守在门口,心急火燎地冲上来,大嚷:“贝勒爷可算是回来了!到底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昨儿个大汗一回来就下令关闭宫门?”

    多尔衮利落地跳下马去,身心疲惫的我刚从马上翻下,听了这话,着地时脚下一软,顿时无力地瘫到了地上。

    多尔衮一把揪住其中一名副将的衣襟,瞪大眼喝道:“你什么?”

    “大汗昨儿个回宫后,宫门随即关闭……今早诸位贝勒大臣们想借着早朝进宫一探究竟,可谁知宫门仍是紧闭不开,等了半天,宫里才有太监出来传话——大汗拒理朝政,喝令文武众臣不必入宫!”

    我四肢乏力,只觉得两眼发黑,浑身冷得不行。

    “居然……会这么严重?”多尔衮惊讶地露出狐疑之色,“就算是要定代善的罪,又何必弄得这般决绝,倒像是跟谁在怄气似的。”嗤声蔑笑,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暂且不管他,咱们等着看好戏就是!”顿了顿,他回过头眼神复杂地看向我。

    我微微喘息,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堵得我气都透不过来。

    多尔衮靠近我,向我递出右手,“宫门关啦!看样子你一个人是进不去的,只有等大妃她们回来再了!”

    我茫然地抬起头,他的脸不断在我眼前晃动。我欲哭无泪,茫然呓语:“他在生我的气……”

    “嘁,瞧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能有多大的能耐,居然能令他为了你动怒?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多尔衮收回右手,忽然撩起袍子下摆,弯腰在我身前蹲下,压低声促狭而又古怪地嗤笑,“那家伙的心是石头做的,不会再为了女人而心动了。这个世上能使他失去理智却又无可奈何的女人……早就死了!”

    我先是一震,接着一颗心被强烈的酸痛包裹,怔怔地不出话来。

    “地上凉,赶紧起来吧!”多尔衮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我从地上硬拽了起来。他身后的那些镶白旗将士早识趣地扭过头去,假装视而不见。

    他突然将嘴唇压在我的耳上,**辣的呼吸灼痛了我的耳垂,“我倒是希望他能狠心把这道门关上一辈子,而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进去!”

    九月十九。

    九月二十……

    宫门始终紧闭。

    二十一日,同去平虏堡的八旗贝勒陆陆续续地赶了回来,哲哲她们一群汗妃、福晋、女眷皆是乘坐马车,走得较慢,是以与大队人马一起仍是滞留在路上。

    诸位贝勒大臣集聚一堂,商议着各种办法。

    九月二十二,文武大臣、贝勒亲贵齐赴宫门之外,隔着高高的宫墙诚心祈求,皇太极置之不理。

    翌日拂晓,众人又一齐前往大贝勒府,纷纷劝导代善主动请罪,平息大汗怒气,以免把事态扩大,影响兄弟情谊。

    代善同样未加理睬。

    九月二十三,气温陡降,半夜里淅淅沥沥飘起了细的雨丝。我睁着双眼,在床上翻了一夜。

    卯时已过,天色仍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我隔窗清晰地听见奴才们窸窣心地伺候着多尔衮出门,乌云珊丹不无担忧地声询问:“爷,大汗若是还不肯开门,咱们把侧妃一直留在府里也不是办法……”

    多尔衮冷哼一声,乌云珊丹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空洞地瞪着床顶,窗户纸上什么时候透进一层薄薄的光亮也不清楚。

    心已痛到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抓过外衣慢腾腾地穿上。桌上放着已经冷却的膳食,我眨眨眼,这是早餐?还是午餐?

    摇摇晃晃地踩下地,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几乎可以随时飘起来。这些日子食不知味,我已然不记得自己到底吃过几顿饭。

    多尔衮时常不在家,忙着和诸位贝勒碰头想辙,乌云珊丹与我虽然名分上是堂姐妹,可她从不敢在我跟前多讲一句话,每日只是吩咐奴才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我苦笑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天色居然黑了,已是晚上了吗?

    院子里静悄悄的,丫头奴才一个不见,我悄然无声地穿过长廊。

    雨仍在缠绵淅沥,就好像是我的内心写照般,哭泣个不停。

    伸手摊开掌心,接下一片雨丝,我将手指缓缓收紧,握拳。最后,拳头缓缓撤回,我昂首踏步跨进雨中……

    两扇厚重的朱漆木门紧紧闭合,门前的石狮子在雨夜里狰狞地瞪着我。抢在守门的两名侍卫持刀走上来驱赶时,我先一步亮出了身上的信牌,“我是东宫侧妃博尔济吉特氏哈日珠拉,我要进宫!”

    两人面面相觑,盯着我手里的信牌仔细验看,又狐疑地打量了我老半天。

    “那个……果真是侧妃回来了么?”其中一名年约三十来岁的青年向我身后探头张望了下,疑惑地问,“怎么不见大妃她们?”

    “我先回来的!”我有些不耐起来,雨虽不大,可细密的雨丝早已将我的头发、外套打湿,冰冷地贴在了肌肤上,只消冷风稍稍一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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