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日(第2/3页)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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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彻底松了气。妹银铃一蹦三尺高，围着床大笑大跳，王贵也直抹泪，就连王贵媳妇都很高兴，问吴大夫道：“不用再花钱抓药了吧？”</p>

    吴大夫正在喝茶解渴，闻言喷了王贵一脸。</p>

    老娘狠狠瞪王贵媳妇一眼，对吴大夫道：“她是问啥时候能好利索？”</p>

    “这急不得，”吴大夫慢悠悠道：“他身子太虚弱了，我开个补养的方子，吃上一个月看看。”</p>

    “啊，还得吃药！”王贵媳妇喜色尽去，大声抱怨道：“他都把家吃空了，还吃！”</p>

    “慢慢养不行么？”老娘其实也不舍得再花钱了，她哪还有钱？</p>

    “当然可以，”吴大夫捻须道：“但他躺得太久了，身子亏空极大，要是不赶紧调养过来，只怕将来好了，也是个病秧子。”</p>

    “那直接给他进补行不？”老娘又问道。</p>

    “虚不受补，你现在给他补，要害死他的。”吴大夫摇头晃脑，一脸悲悯道：“弟妹，王贤年纪这么轻，不能让他落下病根啊！”</p>

    “嗯。”老娘面色一阵阴晴变幻，终是狠狠点头道：“先生开方吧！”</p>

    于是王贵磨墨，吴大夫摊开纸，笔走龙蛇开出一张方子，吹干了墨迹，递给王贵道：“抓药去吧，早吃早好！”</p>

    “嗯嗯。”王贵应着声，心翼翼将方子接过，又看了一眼老娘。</p>

    “把先生送回去，再顺道把药抓了。”老娘叹口气道，“你跟陆员外一声，先记账，月底一并结。”</p>

    “娘，人家药铺都了不佘给咱了……”看着妹妹在给吴大夫收拾药箱，王贵声对老娘道：“人家你这人忒没信用，这话都仨月了，也没见一文钱……”</p>

    “你不去缠磨怎么知道？”老娘恼火的从手腕上解下个金镯子，拍在他手里道：“把这个押在那，先抓了药再！”</p>

    “嗯嗯。”王贵这下松了口气。</p>

    吴大夫早就收拾好了，一直优哉游哉的喝茶，待娘俩完了，才起身告辞。</p>

    “王贵，去送送先生。”老娘又从腰间摸出一串钱，差不多二十文的样子，递给儿子。</p>

    吴大夫见状笑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见着弟妹的钱了。”</p>

    “麻烦你那么多回，终于把二看好了。”老娘大言不惭道。“这次把诊金一并结清了。”</p>

    吴大夫迈步往外走，差点跌倒，回头苦笑道：“合着我出诊一次，就值一文钱？”着摆手道：“算了算了，我好人做到底，义诊了！”</p>

    “那多谢先生了。”老娘也不推让，便从儿子手里一把拿回钱，道：“等我家啥时候发达了，也给先生封两包雪花银子。”</p>

    “你敢送我还不敢要哩。”吴先生摇头大笑出门，王贵赶紧送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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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王贵送吴先生走了，老娘瞥一眼儿媳道：“你身上不难受了？”</p>

    王贵媳妇脸一红，讪讪道：“还不好，我过来看看还得回去躺着。”便灰溜溜回屋了。</p>

    老娘哼一声，目光又转向儿子，心里是又高兴又火大。高兴好理解。火大是因为，她这儿子是从赌坊出来，被人打伤的。县里也没破案，最后只能以‘赌博争执遭报复’定案。是以在老娘心中，这儿子就是因为赌钱被打的！</p>

    对这个游手好闲、又好赌博的儿子，老娘早就绝望了。一想到他日后难免故态复萌，害得家里雪上加霜，老娘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王贤刚刚醒过来，少不了一顿臭骂。</p>

    “日后再跟你算账！”老娘把儿子看了又看，最后狠剜一眼，便留下银铃照看他，自个回屋干活去了。许是兴奋后的虚脱，她的脚步有些虚浮，走到门口时，被门槛绊了一下。老娘踢一下门槛，怒道：“早晚锯下来烧柴禾！”</p>

    老娘走后，妹银铃将早晨熬得米粥，兑了点热水，喂给王贤喝。银铃的性格很像老娘，但毕竟年幼，还不泼辣，只是活泼而已。她一边微粥，一边叽叽喳喳，讲述王贤昏迷后的情形，免不了也要数落他的不是。</p>

    通过她的话，王贤知道家里虽然境况很不好，但要是没他这一放倒，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欠一屁股债不，连饭都要吃不上了……想到这，王贤才意识到，方才老娘脚下拌蒜，似乎就是饿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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