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临终的侦探(第4/6页)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人的灰眼睛盯着我；光秃秃的脑门旁的红色卷发上故作时髦地斜压着一顶天鹅绒的吸烟帽。脑袋很大，可是当我低头一看，不觉大吃一惊，这个人的身躯又又弱，双肩和后背弓弯，好象在时候得过佝偻病。

    “这是怎么回事？&qut;他高声尖叫道，“这样闯进来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传话给你，叫你明天早上来吗？”

    “对不起，&qut;我，“事情不能耽搁。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提到我朋友的名字，对这个矮人物产生了不平常的效果。他脸上的忿怒表情顿时消失，神色变得紧张而警惕。

    “你是从福尔摩斯那儿来的？&qut;他问道。

    “我刚从他那儿来。”

    “福尔摩斯怎么样？他好吗？”

    “他病得快死啦。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他指给我一把椅子，他也在自己的靠椅上坐下。就在这时候，我从壁炉墙上的一面镜子里起见了他的脸。我敢起誓，他脸上露出一丝恶毒而阴险的笑容。不过我自己又想，一定是我意外地引起了某种神经紧张，因为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的时候，脸上显露出真诚关怀的表情。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不安，&qut;他。“我不过是通过做几笔生意才认识福尔摩斯先生的。不过我很看重他的才华和性格。他业余研究犯罪学，我业余研究病理学。他抓坏人，我灭病菌。这就是我的监狱，&qut;着他用手指向一个桌子上的一排排瓶瓶罐罐。&qut;在这里培养的胶质中，就有世界上最凶恶的犯罪分子正在服刑哩。”

    “正是因为你有特殊的知识，福尔摩斯才想见到你。他对你评价极高。他认为在伦敦，只有你才能帮助他。”

    这个矮的人物吃了一惊，那顶时髦的吸烟帽竟然滑到地上去了。

    “为什么？&qut;他问道，“为什么福尔摩斯认为我可以帮他解决困难？”

    “因为你懂得东方的疾病。”

    “为什么他认为他染上的病是东方疾病呢？”

    “因为，在进行职业方面的调查了解中，他在码头上和中国水手一起工作过。”

    柯弗顿·司密斯先生高兴地笑了，拾起了他的吸烟帽。

    “哦，是这样——呃？&qut;他，“我想这事并不象你想的那么严重。他病了多久啦？”

    “差不多三天了。”

    “神志昏迷吗？”

    “有时候昏迷。”

    “啧！啧！这么很严重。不答应他的要求去看他，那是不人道的。可叫我中断工作我又非常不愿意，华生医生。不过，这件事自然又当别论。我马上就跟你去。”

    我想起福尔摩斯的嘱咐。

    “我另外还有约会，&qut;我。

    “很好。我一个人去。我有福尔摩斯先生的住址。你放心，我最迟在半时内就到。”

    我提心吊胆地回到福尔摩斯的卧室。我怕当我不在的时候会出什么事。这一会儿，他好多了。我放了心。他的脸色仍然惨白，但已无神志昏迷的症状。他话的声音很虚弱，但比往常更显得清醒。

    “唔，见到他了吗，华生？”

    “见到了。他就来。”

    “好极了，华生！好极了！你是最好的信差。”

    “他想同我一起来。”

    “那绝对不行，华生。那显然是办不到的。我生什么病，他问了吗？”

    “我告诉他关于东区中国人的事情。&qut;①

    ①伦敦东区，劳动人民聚居地。——译者注

    “对！好，华生，你已经尽了好朋友的责任。现在你可以退场了。”

    “我得等，我得听听他的意见，福尔摩斯。”

    “那当然。不过，如果他以为这里只剩下两个人，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他的意见会更加坦率，更有价值。我的床头后面刚巧有个地方，华生。”

    “我亲爱的福尔摩斯！”

    “我看没有别的办法了，华生。这地方不适于躲人，可也不容易引人生疑。就躲在那儿吧，华生，我看行。&qut;他突然坐起，憔悴的脸上显得严肃而神贯注。&qut;听见车轮声了，快，华生，快呀，老兄，如果你真是我的好朋友。不要动，不管出什么事，你千万别动，听见了吗？别话！别动！听着就行了。&qut;转眼间，他那突如其来的精力消失了，老练果断的话音变成神志迷糊的微弱的咕噜声。

    我赶忙躲藏起来。我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卧室的开门声和关门声。后来，我非常惊讶：半天鸦雀无声，只听见病人急促的呼吸和喘气。我能想象，我们的来客是站在病床边观察病人。寂静终于打破了。

    “福尔摩斯！&qut;他喊道，“福尔摩斯！&qut;声音就象叫醒睡着的人那样迫切。“我话，你能听见吗，福尔摩斯？&qut;传来沙沙的声音，好象他在摇晃病人的肩膀。

    “是司密斯先生吗？&qut;福尔摩斯声问道，“我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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