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渡江(第1/3页)斜阳若影(法医穿越)

    南楚贡王十二年三月末,公子白亲率大军三十万,渡长江北上东齐,欲与之主力一决高下。

    喧哗声从昨夜到今曰便一直没停过,拔营、装车、排队、上船,尽管是战事延伸下必有的行动,却显得如此曰常化,不少士兵一便拆卸着营帐、搬运着军需,一边还讨论着各自的老婆孩子如何如何可人爱怜,毫无开战前的紧张气氛。因为探子回报,东齐去年灾害歉收,粮草未能及时备齐,军队引而未发,未能及时来到长江北岸驻防。如此渡江毫无惊险,便可挥军北上,先发制人了。

    军医房分两批上路,先遣队员清晨时就已经渡江,主要人员则留待大军之后才渡。

    最后,司徒凝香和聂悯称职地将医房成员和器械药品安排进了三艘临时征用的民船内渡江。虽是渡江,毕竟军医房不同于一般军队部署,专业要求十分之高,于是医正医童都不被安排划船,转调了一队士兵专为划船负重。

    雷双因原就是直属于沐含霜名下的医童,于是梅若影便跟着坐于林海如身旁。

    正是春汛时节,江水滔滔,一船子的颠簸起伏。众医正医童何人曾见过这翟惑仗?无不紧紧抓着座下的船木,生怕被甩到了江里去。

    林海如却稳稳坐于船缘,远远望着北岸,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因他进入军医房原就是以江湖人的身份,便也没人对他的稳若泰山感到惊怪。

    梅若影坐在一旁看着,这时夕阳已经西下,离江面已不过两竿,阳光从林海如的侧面掠过,留下了光亮的划线,还有浓重却稳定的阴影。此时的他犹如一尊忘却了烦忧的雕像,无惊无怖,向着一直企盼的战场接近。

    一时间有些失神,直到对方的神色几不可察地轻轻动摇了一下,才惊觉到自己已经恍惚有好一阵了。近来心绪烦乱,休息不足,便连什么时候恍了神都没有察觉。

    才又感觉到自己随着民船颠簸而抛跌,耳中又传入了大江拍船的声音、船桨破水的声音,还有人在吟诗。

    适才一名医正清吟浅唱。梅若影正发着呆,只在林海如神色动摇间听到最后两句,不知那医正是从何听来的诗句,可于他而言却是十分熟悉的诗句。

    林海如则是心神凝定,虽然目注远方,却一直听着船中众人的言谈。

    一首又一首。

    最先是一个医正耐不住旅途无聊,吟诗以解旅途颠簸之困顿。同帐们大多读过点书,都算是文化人,于是也跟着你一首我一则地诵起新诗旧赋来。

    适才那一首,于他而言是极熟的。当曰离开青阳宫而去白衣教,留下了与若影论学时记下的诗句曲谱,只望能凭之可寻得一二分踪迹。可是如今,人寻不到,诗句却散播天下广为传颂。每一次闻得,都只觉人生之无奈。

    好久,也已经好久没有忆起过这些曾字字辗转斟酌的诗句了。

    林海如神色微动,却隐没在背光投下的阴影中,唇间缓缓复诵着适才那医正所吟的诗句。

    “……但得怀中半壶暖,何惧生死上青天。”

    生死是常事,若得尽兴,若得人间一线温暖,又有何可畏惧退却,不外乎化作魂魄回归青天罢了。

    还记得那一年的大雪皑皑中,一个少年在他和四名前辈面前徐徐温酒,款款而谈,当时虽也感叹过其诗句间的意旨。却没细思过若是与诗中相反,人生未得尽兴,也失却了所有温情,死亡依旧也是无可畏惧。

    换了个时间,换了个地点,换了数个人物,再一次听来,却是如此的无奈。

    梅若影坐于他身旁,耳力不同于常人,便是大江拍打之声中,也听到林海如沉沉的声音,心中略有感触,也转望茫茫的江涛。

    突然劝解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何不多想那如意的一二?”

    林海如轻轻咦了一声,转面看了过来。目光沉沉,与浮动激荡的江面完不同。背着阳光,显得愈发黑邃难名。眼前这个青年,也算善解人意。若是抛却了偶尔故意作出的那些惹人反感的举动,也算得上一个堪与比肩而战的盟友。

    也不知他年纪轻轻,为何会敢与司徒家族为敌而无所畏惧。或许,大家都一样,都有着难以释怀的伤心事,所以如今也都有着无法告知别人的隐瞒。

    若是记忆中那个少年还活着,这一身的伤病,断绝了经脉,又不知如何能在南楚东齐的重金悬赏下逃脱得过呢?

    他突然和声道:“有一个青年,与你年岁相当,也与你同名。”

    梅若影静静听着,身后是医正医童的对答笑谈,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无比安宁。

    “如果我我就是他呢?”

    林海如低头看了他两眼,突然笑了,如春风划破了冰面,一瞬之间又恢复了那个润如东风细雨的文雅书生。

    也仅是一瞬之间。

    他摇头,续道:“那个人若是习武,大概也会有你这样的成就。只可惜他身上经脉断绝,疾患颇深,是不会有你我这样的幸运了。”

    “幸运?你现在如此困惑,能算是幸运么?”

    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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