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九 风起时分（二）(第2/3页)逃亡犯报告

断续续的咳嗽。由于隔着电话的关系。谁也不能肯定他的嗓子是否真的不舒服。于是。谁也不能指责他是否正在故意拖延时间。

    等了老半天不见回答。叶只得硬着头皮再次问道：“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呢？”

    仿佛从一开始就是在等待着叶的这句问话一般。毛文雄地声音立刻响起。

    这是一个很有些特别的声音。它一下子就失去了刚才那种虚无缥缈的诚恳。多出了一些严肃的。冷漠的。同时也令叶在盛夏的空气中。都打了个寒战地成分。此外。它的语速相当快：

    “可是。您又不是星城图书馆地经理。我也不是振华书店地办公室接待。这件事情。并不属于我这个正式工作人员地业务范畴。请问。我为什么要操心呢？”

    “毛先生……我……我……。”

    一秒之后。叶就不用再忍受这种吞吞吐吐地难受。这种结结巴巴地为难。

    因为。在飞快地完了刚才那番话后。毛文雄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靠！什么态度！真是太……太……”

    或许是由最初那几句讽刺开始。叶地心中。就已经为这一刻作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于是。这一刻。叶虽然觉得自己应该相当愤怒。但她的脸上。却仍然保持着刚才那种不由自主的尴尬和讨好；而她的嘴巴。虽然仍在叫骂。但声音却来。最后微不可闻。“真是……太……太……太不应该不负责任了……”

    叶可以肯定。当自己的嘴唇微微颤动。略有些艰难地完了这句话地时候。她的脸色。肯定已经由尴尬变成了苦涩。由讨好变成了沉重。

    因为。在这一瞬间。不知道什么缘故。叶的心中。忽然想起了自己呆在办公室时。早已经见惯了的神色转变。早已经熟悉了的心理变化。----那些更加剧烈的。更加委屈的变化。

    于是。一种叫做“后悔”的情绪。爬上了她地心灵。“真是太不应该不负责任了……”

    叶摇着头。这样轻声重复着。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句话的主语。到底是指向何人。同时。这位姑娘的右手拇指略微颤抖着。她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按下了重新拨号的按键。

    门铃声响起。吴雨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由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以及脚步声异常的频率所代表的情绪。吴雨知道。这并不是一次可以随意打发的谈话。

    “请进。门没……”

    一声“哐当”打断了吴雨后续地话语。

    “老子晓得门没有关。老子只是怕打扰到你和蜜的性福生活。”

    又一声“哐当”响起。聂良甩上房门。随后。他为自己倒了杯水。走到吴雨身旁。将自己的背脊用力地丢进了沙发。

    咕咚咕咚地将水喝完。聂良休息了一会。随后。望着吴雨继续专心看书的模样。他忍不住叹道：“雨。做老板的。可真***悠闲呀。”

    “是啊。老板当然悠闲……尤其是老板已经将工作分配好。而且早已经完成了自己那一份的时候。”

    “屁啊……。”聂良把杯子放上茶几。道：“你当然早就已经完成啦！你做了什么？招几个人？带几个徒弟？这些最简单的事情。当然好做了。可是我呢？……”

    聂良忍不住翻翻白眼。细数道：“我得整天到各处机构去开披文。跑证件……不。应该。我得整天到处跑着装灰孙子。求大老爷……老板啊。您得知道。我们虽然开地是连锁店。虽然很多证件都只要一个。可李店长每联系好一个店面。我还是得跑一次工商卫生消防献献爱心。顺便去行政质检物价拜拜码头等等等等……”

    “吧……”吴雨将书放下。道：“今天特地来找我。出什么事情了？”

    “老板。吴老板。您觉得我们之间。已经不存在相互友好探望一下的正常友谊了吗？”

    吴雨摊开手别别嘴。聂良瞬间就读懂了老同学这个动作的含义。“好吧。我有气快放。除了正常探望一下。看看您的身体是否依旧和郭嘉一样健康。和贾栩一样强壮之外……确实还有一点点别的事情……”

    “恩？”

    “也就是与分配的那一部分工作有关的事情。”

    “恩？”

    聂良的声音。悄悄地降低了一些：“有个证件跑不下来。”

    “哪家店？哪一个？”吴雨问道。

    或许是因为没有听到“为什么”地缘故。聂良心中一暖。可他地声音。却仍然不由自主地更低了一些：“雨花区地那一家。卖酒水地那一个。另外……”

    聂良略有些吞吐地接着道：“也不是当真跑不下来。只不过。这个证件。似乎一定要按规矩。也就是。一定要等上四至八周的时间。”

    “好了。我知道了。明天我去看一看。”吴雨这么道。他仍然没有问“为什么”。而他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波澜。用地是一种“吃过了”、“早上好”、“去散步”之类的平淡语气。

    “呃……”

    这种态度。使聂良心中的暖流更热了一些。也使他稍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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