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节 规矩(第2/3页)废土

砍下你的脑袋,要么你自己滚蛋一”

    整个营地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男子身上。鄙夷、不屑、讥讽、冷漠。唯独没有同情。甚至就连孩子的眼睛里,都充满了像石头一样的冰冷。

    男子彻底绝望了。

    他从火堆前慢慢站起,两只手臂紧紧抱在胸前,痛苦而无奈地最后看了一眼石灶里不断跳动的火焰,拖着脚步从中年人身边挪过

    夜,很黑,很冷。

    呼啸的风从荒野里疯狂刮过从火堆里带起一团腾空四散的密集火星。仿佛要用无尽的黑暗与寒冷把这点胆敢对抗自己的火焰彻底扑灭。

    流民们围着篝火形成一个不太规则的圆环,用毛毡和布料裹在身上。感受在近在咫尺的温暖进入了梦乡。

    林翔盖着一块从爱玛城买到的厚绒毯,把背包枕在头下,躺在距离火堆不远的背风处。

    地面隐隐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那名男子没有走远,他一直在围绕着流民营地来回奔跑。失去衣服的他,只能用这种方法获取微不足道的热量。寒冷的风不时吹来几声意义莫辨的绝望嘶吼,他似乎是在祈祷。又好像是在诅咒,引得守夜的流民不得不紧张地站起,端着装满弹药的火药枪,在火焰能够照及的范围内来回巡视。

    远处的声音变得来模糊的难以辨别最后,被可怕狂暴的风声彻底淹没。

    太阳从地平线上露出的第一缕曙光。映红了人们沉睡的脸庞。

    揉着酸涩发干的眼皮,从睡梦中醒来的林翔非常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简单的收拾好行李后,从附近地面上抓起几把积雪,夹杂在脸庞和掌心之间搓揉着,被体温融化的冰凉雪水,刺激着浑沌的头脑再次恢复清醒。

    火堆只剩下一点微红的余烬。随着早起的人们添加进足够的燃料。石头围成的灶圈里很快又飘出鲜红的火舌。几个女人抬着装满积雪的面盆和大碗从附近走来,把洗净的铁锅重新装满,在旺火的不断吞燎中,白色的冰冷结晶,很快化成半锅混浊的热水。

    这时候,一个在附近收集积雪的老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神情激动地冲营地里的人们拼命喊叫、挥手。对这种强烈情绪感到疑惑的流民们纷纷走了过去,很快,他们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和尖叫,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则把意外的发现物高高举起,合力抬进营地,放在靠近火堆的地面上。

    林翔偏过头看了一眼一一是昨天晚上乞食的那名男子。

    他绻曲着身子缩成一团,赤麻,的身体表面挂着一层薄薄的霜花,冻结的血管在皮肤表面显出可怕的深紫色,头发和眉毛与冰块连接在一起。圆睁的眼睛里已经看不见瞳孔,冻硬的晶状体变得一片浑浊,紧咬在一起的牙齿从大张的嘴里露出。和扭曲的肌肉一起,成为永远固定在死者脸上的最后表情。

    他是被活活冻死的。

    没有人对他的死表示哀伤。相反,除了林翔,所有在场的流民脸上。都释放出难以形容的喜悦和微笑。

    他们把死去的男子横架在用石头搭成的平台上,为首的中年人兴奋地轮起厚背砍刀,对准尸体的脖颈狠狠劈下,沉闷的骨肉裂响声中。男子的头颅像皮球一样从平台上溅起,在地面来回起落着,慢慢歪倒在积血和地面之间。几个早已守侯在旁边的女人连忙把它抱起,拎到火堆前,从铁锅里舀起热水认真地清洗着。

    直到整个人头表面皮肤露出微红色,部毛发都被刮净之后,这才拎起事先准备好的铁锤,像砍西瓜一样把它砸成数块,这才心翼翼地放进铁锅,在沸腾的水里上下沉浮着。

    林翔背起背包,头也不回地离弄营地。

    身后,传来一阵孩子的欢呼雀跃,以及羌比开心的天真话语。

    “太好了,太好了,肉,有肉吃喽

    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发生,却并不经常能够遇到。

    很平常,很简单。你无法用旧时代的规则来届定究竟谁对谁错。男子为了填饱肚子放弃了温暖,流民按照承诺给予了对方需要的东西。他们不可能用文明时代的法律来衡量自己的行为。正如同中年所的那样“在荒野上流浪的人,都必须遵守规矩。”

    林翔不可能像上帝一样关照每一个人。这个时代有属于它自己的规则,他既没有参与制订,也不想违背。

    肉汤的香味儿再次飘散

    。

    天空,厚厚的云层在不断变幻着形状,它们在来回涌动却没有任何水份。

    太阳,懒洋洋地躲在云层背后,偶尔从缝隙中露出一点金黄色的面孔。瞬间又被气势汹汹的遮蔽物所掩盖。

    一路向东,道路远处偶尔可以看到废墟在天幕下的残影,高大方直的混凝土建筑矗立在天地结合点上,像一颗颗四凸整齐的牙齿,把两块时刻准备连接在一起的空间,硬生生地撕扯开来。

    这一带很少遇到流民,相比之下,腐狼和鬃狗之类的生物却频频出现。无法追上林翔的它们,只能在汽车残骸与岩石缝隙中,努力拨寻着旧时代人类遗留下来的散碎骸骨。用这些轻轻一碰就变成粉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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