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青空万仞 第22章 莫道清风无市价(第5/10页)月沉吟

何绵长，盟定四方。

    十一月初八，冬至。阳初生，天辰时，易行祭祀。

    “天道载物，神鲲合德。地分五国一州，川流三山六土……”

    为了此日，青王自我们出征时始，便建州虞城筑宫建坛以备会盟。现想想，若哥哥战而不胜，这一切便前功弃，而我们也是死路一条。站这周长三百步、高约数丈的盟坛圣堂之中，耳边呼啸着阵阵寒风。心，不冰凉。

    立于担当司盟的魏几晏身侧，心地环视四周。堂内置绘有上下四方神明的方明，定睛细瞧不外乎“圣母落簪”、“真龙显世”等神话图样。再转眸，只见四王旗迎风招展。东为青国赤螭冲云旗，西为荆国孔雀缭乱旗，南为眠州青龙出海旗，北为翼国麒麟踏渊旗。堂中央有一方坑，礼称为“坎”。诸王面北站于坎边，百列于堂下，一片肃穆。

    “今天下未定，烽火频起。吾三国一州相约青邦之地，共守昌平之约。同气连枝，共御夷敌……”

    夷敌？不言自喻即为西南雍国，青王携助荆之余威，年末大张旗鼓地筑坛会盟，就是做给那个邻居看的。换句话：怎样，就是针对你！横啊，真横，青王真是只老。

    “虞城之盟，可表天地。有渝此约，或间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群山、群祀，先王、先公，四姓之祖，明神殛之，俾坠其师，无克胙国。”

    魏几晏终于念到末段诅辞，也就是赌咒发誓，若为此誓天理不容，祖宗八代人神公愤。其实诸王骨子里是不信神的，不然明知必毁此盟，还赌上爹娘老子、国运王势么？

    “十一月初八，盟启。”

    语落，担当戎右的贾正道牵来一头白牛。弯弯的牛角上系着红绸，诺大的牛眼闪烁着纯净之，对将至的屠杀毫无查觉。我低下头，不忍亲睹。

    “哞！”

    “嘭。”巨物落地。

    一条无辜的生命就此消失，手捧金刀，步走到杀牲的魏几晏身侧。一只血淋淋的手抽出刀刃，割下牲牛的左耳放于珠盘。作为盟主的青王捧持牛耳，立于正北。抬首瞧，却见翼王阎镇虚目而视，似有不甘。

    是啊，这位好大喜功的主儿从一开始就面不善，明摆着不愿屈与人下。

    戎右贾正道捧盛有牛血的玉敦，俯首走到盟主身前。青王将热腾腾的牛血涂于口上，此为“歃血”。贾侍郎稍作停留便向前走去，行至翼王身侧，他一个踉跄，玉敦脱手而出。见势不好，我飞身飘去，敢落地之前将玉敦稳稳接住。

    碧盛红，诡异的冶。

    腥热的牛血稠动着，漾出阵阵暗纹。瞥眼视下，只见明黄的长靴不留痕迹地后撤。

    翼王阎镇，气窄也。

    偏首看了看面如土的贾正道，他还能继续么？举目看向青王，只见他神微凛，向我微微颔首。

    浅浅一笑，平举双臂：“翼王陛下，请。”

    阎镇眼角颤动，杀气扑面而来。

    “请。”再道一声，有一就有二，得罪你也不只一次。我，不怕。

    阎镇不情不愿地伸手，不情不愿地抹唇，不情不愿地颔首。

    为身一礼，举步向后走去：“荆王陛下，请。”

    吴陵显然是被刚才那一幕震住了，手脚有些迟钝，半晌才完成“歃血”之礼。

    后那人，唇畔漾起真心的微笑，缓缓走去。对视的刹那，仿若置身烂漫的三月，那凤眸仿若冬日里的暖阳。

    “定侯殿下，请。”嘴角飞扬脸上，爱恋充溢心间。

    修长的手指郑重地没入扬着热气的牛血，轻移的瞬间，一滴坠落我的手面。含笑而望，只轻轻一挥，熟悉的薄唇便染上了一抹殷红。

    盟约既成，永不相悖。

    而后，牲牛覆着盟书被置于坑内掩埋。

    坎牲加书，礼毕。

    不远的将来，盟约将如同这头死畜，慢慢地腐烂。

    后，归于尘土。

    此之前，大家还是好兄弟，还得讲义气。飨宴增情，鸳盟结亲。

    筵上，青王看着翼王，眼中非但没有半分厌，反而有几分欢喜。因为就刚才，三殿下与天骄公主的好日子终于定下，就明年的立。

    “王只得一，还望青王多颊顾啊。”捧着酒壶，站于王侯身后，听着翼王爱心切的嘱托，听着青王言辞诚恳的低应。不感叹，此时是儿亲家，而后便饵侵家，真是世上危险的关系。

    “父王。”七殿下站起身，冲这边深深一揖，“为庆盟约既成，为贺三哥定亲，儿臣特地安排了歌舞，还望各位兴。”

    嗯？七殿下非但不恼，反而主动献礼，其中必有蹊跷。

    只见王上目露兴味，微微一笑：“甚好。”

    风得意的三殿下则面带讶，转瞬鹰目虚起：“那，便多谢七弟了。”

    “自家兄弟，何必言谢。”七殿下笑得温善，道的快意。他弯起的眼眸定定地看向烈侯，双手优雅地举起。“啪～啪～”

    两声掌击，丝竹奏起。

    风卷珠帘漫语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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