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汉姆转会到中国《孔乙己》版(第1/1页)中国球王

    昨天突然看到中学课文里的孔乙己,便扒下来几段,供大家消遣,让大家再回忆一下鲁迅的风格。

    **足球俱乐部酒吧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啤酒,可以随时加冰。踢球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花四块钱,买一瓶啤酒,——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每瓶要涨至十块,——靠柜外站着,凉凉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一块,便可以买一包香烟,或者摇头丸,做下酒物了,如果出到十几块,那就能找一个三陪,但这些球员,多是短衣帮(替补),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穿长衫球衣(首发)的,才踱进酒吧隔壁的包间里,要酒要三陪,慢慢地坐喝。

    ……(中间省略一段)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有些单调,有些无聊。老板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贝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贝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球衣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莫希干的头型。穿的虽然是长衫球衣,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话。总是满口english,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贝,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上大人贝”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贝。贝一到酒吧,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贝,你脸上又添上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打两杯扎啤酒,要一碟摇头丸。”便排出九块欧元。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了!”贝便睁大眼睛,“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郝某某的球鞋,吊着打。”贝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鞋不能算偷……窃鞋!……踢球人的事,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ineedne”,什么“****”之类……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贝原来也踢过主力,但终于没有进球…又不会行贿;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踢得一脚好任意球,便替人家罚任意,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喝懒做。踢不到几天,便连人和球鞋球衣球袜,一齐失踪。如是几次,叫他罚任意球的人也没有了。贝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偷窃的事。但他我们酒吧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bekhan的名字。

    贝喝过半碗酒,胀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贝,你当真踢过球么?”贝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个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道:“你怎的连半个主力也捞不到呢?”贝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些话;这回可是是****,**之类,一些不懂了。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酒吧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老板是决不责备的。而且老板见了贝,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贝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话。有一回对我道,“你踢过球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踢过球,……我便考你一考,任意球,怎样罚的?”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贝等了许久,很恳切的道,“不会罚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脚法应该记着。将来踢前锋的时候,肯定要用,我暗想我和前锋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俱乐部的前锋也从不罚任意球;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是内脚背往前一送么?”贝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对呀对呀!……人墙有四种排法,你知道么?”我愈发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贝刚脱了球鞋,想柜上表演,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邻舍的孩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贝。他便给他们摇头丸,一人一颗。孩子吃完丸,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碟子。贝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碟子罩住,弯腰下去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起身又看一看摇头丸,自己摇头,“不多不多!多乎哉?iasrr”于是这一群孩子都笑声里走散了。

    贝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