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守夜(第4/4页)梦回大清

阿哥长春宫住了几天，就搬了回去，那几天他一下学就来找我，带我读书、写字、做玩意儿，要么让我看着他练武、打布库。有时出宫去，也必带些玩意儿、吃儿的给我。他好像抛却了某些顾忌，只是变着法儿的，让我心意地对待他。四爷我就再没见过了，听十三阿哥他出去办学差，十天半月的回不来，想想他那时的样子，我有些担心，可也不敢再细问，怕十三阿哥多心。只是埋心里头，有时候会情不自禁去想，我从没想过让他喜欢我，可也半点儿不想让他讨厌我。有时候也不禁嘲笑自己的无聊。

    直到一个月后，发现自己的屋里多了一套宫制的书，原以为十三阿哥给我的，可听冬梅，四爷办差回来了，下午我去替娘娘送东西的时候，已经来请过安了。回到屋里，看着那套书，愣了半晌儿，心里酸酸涩涩的，想着四阿哥那冷冷的眼眸……

    “唉！”我不禁叹了口气，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八成就是十三送的呢。虽这样想，可还是把书藏了起来，正想着自己这算不算做贼心虚，十三阿哥就兴头儿地来找我。“啪”的一声，放下一摞书，是四哥带回来给他的，他让我先挑自己喜欢的。

    想想当时，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十三阿哥的，十三阿哥倒也没察觉什么，只是我虽没再见过四阿哥，可每晚却总会不自觉地盯着那套书半晌儿，却从来没翻过，有时候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坐着睡着了，睡得很不踏实，噩梦连连的，可却从来想不起自己到底梦到了些什么。

    慢慢地风平浪静了下来，除了德妃的谕令，可能大部分还是因为十三阿哥的不受宠、没背景儿，别人也不太觉得我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所以，虽十三阿哥经常来找我，可别人也就慢慢地淡了下去，不再嚼舌头了。古人云：流言要过七十七天才会消失。真的还挺准的，就这么过了两个月，当别人看见十三和我一起，再也不会交头接耳时，康熙皇帝下了一道旨意——要去东北打围，也就是冬狩。

    德妃娘娘奉旨伴驾，所以我现就坐马车上，一摇三晃地向东北大兴安岭方向进发了。

    只觉着天气是来冷，我虽出生北京，可近来这十年，因为厄尔尼诺现象都是暖冬，哪里受过这份儿寒气呀！因此每日里只是缩水貂皮褂子里，抱着暖炉打寒战。为这，德妃娘娘还笑，这人长得秀气，身子骨儿也跟着秀气起来，哪里还像是正白旗出来的满洲姑娘。我傻笑着遮掩了过去，只是深切地怀念着空调、电暖气、火车还有飞机……正眯着眼，想象着这要是坐了飞机，这些日子，都够跑一百个来回了。唉！那时真是生福中不知福呀！居然因为晕机而很少乘坐。

    “呼”地一阵凉风吹了进来，我猛地张开眼，发现十三阿哥窜了进来，吓了一跳，忙指了指正睡觉的冬莲，示意他声点儿。他瞥了冬莲一眼，就蹭过来，紧靠着我坐下，接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个暖斛子递给我。“什么呀？”我声地问。“是参汤，暖身体的，你不是怕冷吗？”十三笑眯眯地。我微微一笑：“谢啦！”转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个杯子，倒了一半儿出来递给他。十三开心地接了过去，正喝着，就听见外面有人问：“看见十三爷了吗？”我一顿看向他，十三阿哥车厢里挪了两步掀了车帘子探出头去问：“怎么了？”只听外面：“主子，太子爷和四爷正找您呢……”

    “嗯，知道了，这就来。”十三完回头冲我一笑。我点点头：“快去吧，心点儿。”他点点头，刚要翻身下车，又回过头来笑：“你快点儿喝，凉了就没药力了。”我笑着颔首……

    十三衣影儿一闪，就不见了，我轻轻地把车窗帘子掀开一点儿，看见十三阿哥帅气地跃上马背，带着从人们挥鞭而去，真是英气勃勃的，不禁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

    “人都走了，还看。”我一愣，回头看见冬莲懒洋洋地坐起身来，我笑了笑：“你醒了？”

    她白了我一眼：“早醒了，偏那位爷来了，害得我动都不敢动。”

    “扑哧”，我笑了出来。“哼！你还笑！有人伺候参汤，你得意着呢？是不是？”冬莲笑瞪着我。我笑：“别人伺候我，我得伺候你呀！这不给你留着呢吗！”

    “这还差不多。”我拿出另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递给冬莲，我们正要喝……

    “啊……”突然前面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我们被吓了一大跳，就不约而同地扒着窗子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