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人生初见(第1/3页)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哐梆，哐梆，沉哑的打声穿过依稀喧闹的前厅，打乱屋内红烛啪嗞的燃烧声。

    古时礼仪烦琐，一番折腾下来，累得我够呛，轻挨着床栏，眼前一片血红，如暮霭，那是嫁娘头上红盖头。我微垂首，透过一丝缝隙，就瞧见了自己微露百褶凤尾裙外的彩丝金绣红鞋，上面有一对鸳鸯正戏水。突然觉得有点儿凉了，我闷声问道：“碧衫，几天了？”

    碧衫也有些许疲惫，声音有点懒散：“姐，刚打过的，二天，也不早了。”

    嗯，我若有若无地回了一声，却不想我的一句话打开了碧衫的话匣子。

    “前面的官老爷们也真是的，好好的一场婚礼硬是变成了斗酒诗会，我刚才偷偷溜到前院，听了几句，哎哟，酸溜溜的，直掉了我几颗门牙。”碧衫絮絮叨叨地着，“相爷也不对，也不阻止他们喝酒，宴会散了，好到房瞧上一眼。就算宾客多怠慢不得，好歹也要先过来掀了盖头，竟害得我家姐老这样等着。反正他们男人也不知这凤冠霞帔有多重，就沉身子骨上，累死个人。你相爷是金贵身子，我家姐也娇贵呀，何时受过这等苦——。”

    原先倒不觉得这身衣裳沉重，现听碧衫一唠叨，竟真觉得头上花冠沉得厉害，头不免又下垂了几分，身上的嫁衣好像也多了点，层层叠叠地，裹着胸口喘不过气，我冷声道：“碧衫，先出去吧。”

    碧衫一愣，以前我话向来细声，这次语气冷硬，碧衫反应不及呆呆地站原地，我又柔声补充道：“碧衫，我饿了，去弄点吃食来。”

    碧衫很快如释一笑，出了房，屋子里也恢复安静。

    院外响起欢声笑语，来近，我开口道：“流苏，过来扶我一把，累了一天，浑身无力。”流苏默然将我扶正，端坐于床沿。

    门吱呀一声已被推开，杂乱的脚步声此起跌幅，带着浓厚的酒气，然后屋子里就静了，如同青山幽谷，一种很纯粹的静，恍如隔世，我听到阵阵脚步声，轻如羽毛，洒了一地。

    这时，喜娘唱诺道：“红双烛，揭盖头，露娇颜，百子千孙。”

    一片红雾后，我嘴角上扬，笑了，丞相大人，这洞房花烛夜的剧情该怎样发展呢？

    突兀的，门口响起急促的喘气声，慌乱的步子向我奔来，终三四米前猝然停住了，一阵窸窸促促，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离，至再也听不见后，屋内又是一同混乱，嘈杂地紧。

    终还归寂静，片刻，流苏道：“无人，刚才管家进，附耳几句，离去。用内力知其言语，夫人急事，性命攸关，刻不容缓。”

    “流苏，现可以为我解开穴道了吧？”我打断了流苏的话。

    两道破空之声直打我的肩胛，随后我扯下鲜红盖头，丝菱若落红飘然伏地，我起身笑道：“流苏，我真的饿了。”

    突得眼前一闪，一幕水袖挡住了我的去路，流苏眼神忧郁，低哑问道：“姐，恨我吗？”

    我看着流苏，问道：“我为什么要恨你呢？流苏。”

    流苏沉声道：“因为我逼你嫁入洛府。”

    我轻笑，推开流苏的手臂：“流苏，今晚你怎么这多话？”

    “因为我不想留有遗憾，告诉我，真的恨我吗？”流苏些许激动，额间掉下几缕发丝。

    我抬起手，将那几缕发丝拂到流苏耳后，笑道：“流苏，爱一个人不容易，恨一个人不容易。你我数十年来形影不离，难道你想让我因为这事，恨你一生吗？其实，你若不这样做，爹也会派其他人做的，我会嫁入洛府，那是因为我是上官家的女儿，一切与你无关。好了，流苏，我们都辛苦了一天，不要再多想了，叫碧衫打一盘清水进来，我要洗手吃饭。”

    流苏若有所思，怅然转身，离去，望着流苏略有单薄的背影，我心中叹道，流苏，我与哥之间你始终会选择哥，因为你心中有情，如此，你我同为女子，他日或许我也会为爱情而选择与你为敌！

    我细细地清洗着每个指甲，碧衫站一旁，早已瞧得不耐烦了，急道：“姐的手就不脏，何必洗得那么仔细，把手都搓红了。”

    我接过碧衫手中的帕子，将手指擦干，轻声道：“碧衫，今天早上我不心将雨蕉的药沾到了指甲上，这吃饭呀，如果手不干净的话，是会很容易生病的。”

    碧衫的嘴微微张着，一脸疑惑，我笑道：“碧衫，赶快吃饭吧，都饿了一天了。”

    一夜好睡，第二日清晨，碧衫就张罗着为我打扮起来，与昨日无异，只是去了那红盖头而已，碧衫，根据西华风俗，郎没有见到娘之前，娘应该一直保持这进花轿是的模样，倘若娘换了装扮，是大大不吉利的。

    就碧衫给我唠叨婚嫁习俗时，一名沉稳的中年汉子进了屋，恭敬行礼道：“人相府管家洛文，给夫人请早安。”

    洛文紫膛黑须，面相敦厚，我笑道：“文总管太过客气了，倒是扶柳初来乍到，以后还要请文总管多多关照才是。”

    洛文低着头，继续道：“夫人的话真是折煞人了，人日后定当会职责照顾好夫人。夫人先用早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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