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寺中且闲谈(第1/3页)奋斗在盛唐
业玄方丈看了眼角落里的这尊老者像,神色也是淡然,解释道:“他是贫僧的一位大恩人。我隐寺规模太并无偏殿,遂只能将这位恩公供奉在此处。”
“原来是方丈的大恩人啊……”
崔耕踱着步子,来到那人像的近前,仔细端详。他看觉得这人像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诶,想起来了。
崔耕问道:“业玄方丈,您这位大恩人,官看着甚是眼熟,他是不是姓徐啊?”
老和尚脸色微变,干笑一声,道:“崔县令莫要开玩笑哩,以您这个年纪,怎么可能认识他?”
见他略有慌乱,崔耕心中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笑道:“方丈不必担心,官并非要兴师问罪。要起此人来,官也认识,还与他一起喝过酒哩。”
业玄方丈不迭摇头,连声道:“不…不,这不可能!”
崔耕道:“怎么不可能?您这供奉的这位老爷子可有些不简单,他祖姓姓徐,李唐平了天下之后,先祖立下奇功,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蒙太宗皇帝赐国姓李,后有当今大周天子褒奖再赐国姓武,前两年犯了天子之怒,夺了武姓,又重恢了徐姓。他原官居地官尚书,后来被人弹劾参了一,被陛下贬到岭南之地。他叫徐思文,对否?哈哈啊,想当初官在清源县老家时,徐思文徐老大人,还与原泉州刺史冯朴一起,给官庆过生哩。”
没错,崔耕看到这尊人像,一开始没怎么注意,仔细端详之下,才发现这尊人像的容貌,与徐思文的面容一般无二,极为相似。
徐思文,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英国公徐茂功的二儿子。官至地官尚书,后被人弹劾触怒武则天,被夺了国姓武姓,贬至岭南道。
“徐…徐思文?”
业玄方丈听崔耕讲完,霎时一愣,面有怪色,旋即便恢复了常色,猛地一拍光头,连连点头称是,道:“是是是,正是徐思文徐大人,这世事竟有这般巧合。阿弥陀佛,想不到崔县令和贫僧的大恩人还有这等渊源,贫僧刚才真是失礼,怠慢了贵客。”
有了这么一番攀谈,双方显然亲近了许多。
随后,业玄吩咐其他僧人摆下了几桌素斋,值此上巳节之日,要款待崔耕一行。
这隐寺的素斋虽然不咋样,但寺内自酿的葡萄酒可真不错,比起崔氏酒坊酿造的木兰春又多了一番别样滋味儿,崔耕忍不住贪了几杯。
酒劲一起,隔阂禁忌就少了很多,双方高谈阔论。
谈着谈着,崔耕与业玄方丈就谈到了徐思文。
谈徐思文,离不开李绩(即徐茂功)的嫡孙,徐思文的大侄徐敬业这个人。更离不开十年前扬州城遭的那场浩劫——徐敬业夺了扬州大都督府的兵权,起兵讨伐武则天,最后弄得身死族灭。扬州城遭了兵火,这两年才算是恢复元气。
业玄方丈多饮了几杯葡萄美酒,酒劲上头就收不住话匣子,只见他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气恼道:“想当初,徐敬业要是真心要恢复李唐江山,就该起兵直捣洛阳。可他却贪图王气,竟分兵去取金陵。这分明是以复唐之名行代唐之实,十恶不赦,死有余辜。”
业玄方丈得倒符合当下较为主流的观点,对于徐敬业讨武兵败之事,坊间主流评论认为是徐敬业不但不忠于武则天,而且不忠于李唐,实在是天生的乱臣贼子。
毕竟他讨武兵败了,世人有这种观点并不奇怪,倒也符合“历史是由胜利者撰写的”这一学。
“官却不这么认为。”
崔耕打了个酒咯,仗着梦中后世所见所闻,卖弄起后世的真知灼见,道:“要当时,徐敬业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哼,什么民心在唐?那是扯淡。普天下的老百姓,图的什么?图的就是太平安乐的日子,平头百姓哪里管这天下姓武,还是姓李?他当初要是真听了那些书生酸儒的话,陈兵集结直捣洛阳,恐怕死的更快些。”
业玄呵呵一笑,表示不屑,晃着硕大的光头,道:“照崔县令这么,他徐敬业还是大唐的忠臣了?”
“官可没这么,咱们有一一,有二二。单单从徐敬业分兵取金陵这个军事策略来看,并不能明他有代唐自立的心思。”
罢,见着业玄若有所思,崔耕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葡萄酒,继续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徐敬业这个人啊,吃亏就吃亏在败得太快,死得太早了!”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业玄口中低声吟诵了一遍。
这首诗出自白居易《放言五首》中的第三首,这时候白居易还不知道在哪里蝌蚪找妈妈呢,业玄和尚自然从未听过此诗。
他站起身来,又连连吟诵了几次,声音渐渐哽咽,一双虎目之中竟然隐现泪花。
崔耕见状,大为费解,问道:“业玄方丈,这徐思文对你有恩是不假,但他的侄子徐敬业跟你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官为他上几句公道话,你至于如此激动吗?”
“哈哈,崔县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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