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后妃定计桃僵李代 首辅论政水复山重(第2/5页)张居正

几个,花了三天时间,绣出了这尊观音。”

    “你们自己绣的?”李贵妃再次端详着这幅刺绣观音,高兴地,“难为你们这片孝心,手艺也巧。”

    容儿又:“请娘娘仔细瞧瞧,这观音娘娘像谁?”

    乍一看这幅绣像观音时,李贵妃就觉得她丰腴大度,秀美端庄,样子也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像谁,便问陈皇后:“皇后姐姐,你看像谁?”

    陈皇后看了看观音绣像,又看了看李贵妃,笑着道:“我看这幅观音绣像谁也不像,就像你。”

    “像我?”李贵妃大吃一惊,拿眼睛盯着容儿。

    容儿回答:“启禀李娘娘,皇后娘娘看得很准,奴婢们正是依据李娘娘的形象,绣出这幅观音的。”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李贵妃双手合十念叨,但眉宇之间依然洋溢着一股喜气,接着道,“我来很喜欢这幅观音,你们这样一讲,我反而不敢收了。”

    “娘娘这是谦虚,”容儿嘴巴甜甜的,“宫里头的人早就传开了,娘娘是观音再世。”

    “不像话,我何德何能,敢比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

    李贵妃嘴里虽这么着,仍吩咐贴身女婢给容儿几个姐妹每人赏了五两银子。待她们退出后,李贵妃侧耳听了听中极殿那边的动静。只听得鼓乐仍时时作响,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

    “钧儿才十岁,如今要当皇帝。天底下该有多少事情,他如何应付得了。”

    打从隆庆皇帝驾崩,陈皇后顿觉自己的地位下降了许多,虽然名分上她仍高过李贵妃,但因李贵妃是朱翊钧的生母,宫里上上下下的人,无不变着法子巴结她。陈皇后受到了冷落,好在她一向遇事忍让,不与人争短论长。再加上她也觉察到李贵妃对她的尊重一如既往。因此倒也没有特别感到难过,这会儿接了李贵妃的话头,她答道:

    “钧儿年纪虽然,但坐在皇帝位子上,还有谁敢不听他的?穆宗皇帝在世时,就过这样的话,要想把皇帝当得轻松,只要用好两个人就行了。一个是司礼监太监,一个是内阁首辅。”

    李贵妃点点头,沉吟着答道:“这话不假,只是现在的这两个人,有些靠不住啊。皇上在世时,他们不敢怎么样,现在情形不一样了。钧儿年,你我又都是妇道人家,人家若想成心欺侮你,你又能怎样?”

    “这倒也是。”到这里,陈皇后忽然记起了什么,又问道,“冯保捉住的那四个娈童,如今怎么疵?”

    “还没疵呢,冯保,等新皇上登基了,再请旨发落。”

    “冯保倒是忠心耿耿的。”

    “是呀,他是钧儿的大伴,对钧儿的感情,除了你我之外,第三个人就算是他了。昨日,我与他唠磕子,到对钧儿的担心,他倒出了一个主意。今天把你请来,就是要和你商量这件事。”

    “什么事?”

    “冯保,佛法无边,慈航普度,新皇上登基,若能一心向佛,求得菩萨保佑,这龙位就一定会坐得稳当。”

    “理是这个理,但总不成让皇上一天到晚念经吧。”

    “不单念经,还要出家。”

    “出家?”陈皇后大吃一惊,脸色都变了,急忙道,“让大明天子放下江山社稷不管,去当和尚,岂不荒唐。”

    李贵妃笑着摇摇头,答道:“姐姐理解错了,冯保的意思不是让钧儿去当和尚,而是为钧儿物色一个替身去出家。”

    “哦,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物色的对象,一定要可靠才是。”

    “这个自然,我看事不宜迟,这事儿就交给冯保,让他尽快办理。”

    “好。”陈皇后点头答应,接着又问道,“那四个娈童究竟如何疵,务必让冯保回话。”

    李贵妃答道:“不单那四个娈童,还有那个妖道王九思,也被冯保捉拿归案了,如今一并关在东厂大狱。”

    提起王九思,陈皇后余恨未休,忿忿地:“我看这件事也不用再拖了,着冯保迅速审理,从重处罚。”

    李贵妃点点头,答道:“皇后姐姐的是,只是冯保现在做事还放不开手脚。”

    “为何?”

    “皇后姐姐忘了,冯保上头,还有一个司礼监太监孟冲啊。”

    “啊?”

    陈皇后一时沉默不语,李贵妃觑着她脸色,试探地问:“姐姐你看,是不是把孟冲换了?”

    陈皇后稍稍一愣,问:“你看这事儿,应该由谁来做主?”

    “自然是皇上。”李贵妃立即回答,接着又:“钧儿才十岁,内阁那头高胡子也靠不住,这件事就只能我俩拿主意了。”

    陈皇后想了想,觉得李贵妃的话也有道理,于是点头首肯。

    新皇上登基大典完毕,高拱从中极殿回到内阁,刚在卧榻上休息片刻,就听到外面什么人在跟值班文书话,声音急促,似乎有要紧事。从隆庆皇帝宾天到万历皇帝登基,这二十多天,高拱一直寝食不安→丧与登基,都是国之大事,礼仪程式繁冗复杂,况且事涉皇家权威,每一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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