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回 为淫乐恶太监毙命辩部疏小皇上问师(第5/6页)张居正

补充道:

    “奴才进宫时,宫里头的老人一提起这件事,也都还一个个心有余悸。”

    李太后掏出手绢拭了拭眼角,叹道:“男女之间的事情,作祸的都是男人,只不知老皇帝是何心态,让那位宫女死得如此悲惨”

    冯保答道:“这皆因嘉靖皇帝爷听了身边妖道的鼓捣,那宫女是蝎子精转世,若不用铜缸蒸死她,她的阴魂就会在后宫作祟”

    “妖道的话不足为凭,”李太后摇摇头,又喃喃地自语道,“这个赵金凤,该如何疵呢?”

    冯保揣摩李太后的心思,道:“太后是观音再世,宫女们背地里都喊您是观音李娘娘,你普度众生慈悲为怀。奴才斗胆议,对这位赵金风从轻发落。”

    李太后微微闭着眼睛陷入沉思,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慢启朱唇缓缓问道:

    “冯公公,你也以为咱是观音再世?”

    “当然。”冯保赶紧回答。

    李太后突然睁开眼睛,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这个赵金凤,还是不能轻饶!”

    “啊?”

    冯保大吃一惊,李太后的强硬态度令他始料不及。只听得李太后继续道:

    “皇上还是个孩子,如今宫中任何一件事情的疵,都会对他产生影响。太监宫女结成对食儿,不管怎么,也算是**之事。若不严加惩处,就会误导皇上,这个坏头不能开。”

    “那,太后的意思是……”

    “也不必铜缸蒸人,那太残忍,你现在就去东厂,赐赵金凤一条白绫吧。”

    “是。”

    冯保灰着脸,正欲起身告辞,李太后又喊住他嘱咐道:“不要难为赵金凤,让她梳洗穿戴。告诉她,咱会让昭宁寺的一如和尚,给她做一场法事,念经超生,去吧。”

    冯保走出乾清宫,再一次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天威莫测”。不过,这天威不是来自皇上,而是发生在雍容华贵的李太后身上。“她要是想当皇帝,只怕武则天还得逊她三分。”他这么思虑着,不觉走出了乾清门。抬头一看,见平台门口站着周佑,便问他:

    “你为何站在这里?”

    周佑指了指身后虚掩着的房门,回道:“皇上在里头会见张先生。”

    “啊!”冯保伸头朝里瞄了瞄,没有旨,他又不敢进去,稍一留步,便又快快地走开。

    平台里,皇上与张居正正在亲切地交谈。这是皇上第一次单独与张居正见面,在拘谨的同时,又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平日跟母后在一起受到的限制太多,特别是在张先生面前,自己想问话,又怕问错了母后责怪.故总是闷坐恹恹,把会见当成了负担。他今年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已当了两年皇帝,甭每天在张居正、冯保等一应内外大臣的辅导下练习政事,单是随时随地观察事物拣耳朵,也会学到不少知识悟到不少道理。昨日,他看到一份折子,觉得里头有问题,便向母后提出来要见张先生。谁知母后这一次竞不陪着见面,朱翊陡然间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这时候他身子挺得直直的坐在御座上,拿起一份奏折对张居正:

    “先生看看吏部的这道疏文。”

    张居正接过阅览,这是一道荐官疏,拟调大名副职陶大顺到湖广任职。疏文仅寥寥两行字,张居正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心想是不是皇上听到了有关陶大顺的不利传言,便放下折子言道:

    “皇上,这位陶大顺升职前,吏部清吏司已认真详察过,此人清正,是个廉吏。”

    皇上浅浅一笑,刻意仿效那种老成持重的口气道:“张先生知会错了,朕不是陶大顺这个人有何劣迹,朕是觉得吏部的这一纸荐官疏有问题。”

    这一,张居正更是如坠五里雾中,他又把折子拿起来一字一字地核实一遍,实在看不出差错来,只得抱歉奏道:

    “皇上,臣下愚钝,没看出纰漏。”

    朱翊钧咕嘟着嘴巴,认真道:“朕记得春节前,吏部曾移文,将陶大顺由兵部职方郎中升任为大名府副使,数日前方见其领敕,如何又突然升转到湖广?吏部选官量才而用,总须允当,这样朝令夕改,岂不儿戏?”

    张居正听罢大为惊讶,他没想到皇上如此留意政事,竟能从奏疏的披览中发现问题。不免心里头一热,肃容奏道:

    “皇上所言之事。实乃事出有因,只怪下臣没有及时禀奏。这个陶大顺,是去年经筵讲官陶大临之兄。春节时,陶大临不幸患病去世。他死后不几天,陶大顺的儿子,在大理寺任司丞之职的陶允淳也突然病亡。一月之间,陶大顺先死其兄,后死其子,皆未下葬。陶大顺是浙江绍兴府人,他虑着大名府离家乡太远,赴任途中不能顺道扶榇归家,因此上书吏部请求改任附近,以便还葬◆部详议,因感于陶大顺哀情可鉴,遂同意了他的请求,改授湖广副使,大名副使与湖广副使,都是正五品,陶大顺以原官调补,并未擢升,请皇上明察。”

    张居正一番解释,朱翊钧明白了其中原委,忽地脸庞一红。那神情倒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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