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回 颁度牒大僚争空额 接谕旨阁老动悲情(第5/5页)张居正

    张宏完朝张四维挤了挤眼，然后高打一拱飘然而去。吕调阳盯着他的背影，忽然一跺脚，怒气冲冲言道：

    “皇上大婚，你一个奴才，凭什么得赏银。”

    “正因为是奴才，才想着要得赏银呀。”

    张四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弄，吕调阳白了他一眼，咕哝道：“皇上这道旨意，考虑欠妥。”

    “为何?”张四维问。

    “太仓银用于国事，若调去赏赐内臣，岂不变成了皇上的私房钱?”

    “是呀，此旨一出，定会招致非议。”

    “如此，不谷须得写一道抗疏。”

    “写给谁?”

    “写给皇上。”

    “吕阁老，葫芦在墙上挂着，您何必非要摘下来挂在自己脖子上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的第一道口谕，你忘了吗?”

    “哦!”

    吕调阳好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张四维冷笑一声，悻悻然道：

    “到底，皇上只信任首辅一人，咱们在内阁，都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是呀，”吕调阳长叹一声，凄凉言道，“不谷老了，不中用了，明日就给皇上写折子，请求致仕回乡。”

    “吕阁老，皇上对你还是信任的，不然，怎么会问你谯楼上的钟声呢?”

    “如果首辅在，皇上就不会问我了。”吕调阳枯涩的眼眶忽然湿润了。他垂下脑袋闷了半天，又抬起来问，“凤盘兄，皇上要银子，你这事该如何疵?”

    “这样大的事情，你我怎能作主，还是让首辅作主。”

    “他不在啊?”

    “这个好办，”张四维讪笑着，眼眶里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刻毒的光芒，“按皇上的旨意，凡有重大决策之事，将奏折移文等一应公函，一律六百里加急传给首辅。”

    吕调阳想了想，摇摇头叹道：“看来，也只有如此办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