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冯保探病窥猜圣意 钱普求见又启新忧(第3/5页)张居正
激之情中更增添了几分温馨。想了想,他:“请冯公公代不谷转呈太后与皇上,臣仰荷圣恩,屡蒙悯念。一旦好转,臣立刻上表谢恩。”
“病呢?咱该如何回复皇上?”冯保叮了一句。
“你据实而言。”
“这万万不可,”冯保立刻摇着头,决断地,“不能让人觉得你病得严重,沉疴难愈,这样,就会有人心生妄想。”
“唔……”
“依老夫观察,皇上与太后两个,对您患病虽然都很关切,但心里头的想法却并不一样。”
冯保的话点到为止,但张居正已听懂了未尽之言。近两年来,朱翊钧对他的礼遇超过以往任何时候,但真心求教的态度却大不如从前,就元宵节那天夜里在午门城楼,朱翊钧虽然听从他的建议减免天下积欠赋税,但明显心不在焉。冯保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厉害人物,他早就看出皇上与张居正亲密无间的君臣关系只是表面,内里早已出现了裂痕。他与张居正两个可谓皇上的左膀右臂,任谁失掉对另一方都是不幸。单从利益上讲,冯保就不肯让张居正垮掉。所以,他方才的话意在提醒。张居正思忖了一会儿,便试探着问:
“冯公公,你认为圣意有不可揣漠处?”
“皇上长大了,天威莫测啊!”冯保的答话蕴含了几分畏惧,接着又忧心忡忡言道,“如今,京城各大衙门,似乎像一盘散沙,官员们都在猜测你究竟患的什么病,能否痊愈。”lit
“这个你就是不,不谷也猜想得到,”张居正一副不屑的样子,“朝廷一有风吹草动,官员们就会为自身前途着想,竖起耳朵到处打听道消息。”
“你得不错,”冯保愤懑地回答,“张先生你大概还不知道,有人出大价钱,要买太医给你看病的药方。”
“有这等事?”张居正一惊,“买药方干啥?”
“从你的药方,就可以推测出你究竟得了什么病,是不是无药可治的绝症。”
“这个人是谁?”
“驸马都尉许从成。”
“他?”张居正眼光霍然一跳,“自从万历四年子粒田征税,到万历九年清丈田亩,这许从成处措我作对,他想我死,理属必然。”
“张先生,恨你的何止一个许从成。”
“这个不谷知道。孟子‘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我任首辅十年,得罪的几乎都是王公大臣。上任之初,不谷就想到过与巨室作对的种种结局,就曾过‘虽万箭攒体亦不足畏’的话:也许,此言或成谶语。”到这里,张居正顿了一会儿,又问,“许从成拿到药方了?”
“没有”冯保回答,“你一患病,老夫就请得皇上圣谕,告知太医院的郎中,你的病情是朝廷最高机密。凡给你治病者,不得以任何理由向外人透露病情。谁敢违旨,严惩不贷。”
“还是冯公公想得周到。”张居正向冯保投以感激的一瞥。
冯保叹道:“还有一句话,不知老夫当不当讲。”
“冯公公有什么话尽管直言。”
冯保眯着眼儿,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话出口来:“张先生,老夫建议你还是搬回家疗养。”
张居正一愣,问:“冯公公何出此言?“
冯保问:“听积香庐里,有一对波斯美女?“
“是有。”张居正在被窝里挪了挪身子,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冯保并不回答这个问话,只绕题儿答道:“这事儿,外头已有了一些传闻。”
“都些什么?”
“你的病,同当年隆庆皇帝爷一样,都是因色伤身,是女人惹的祸。”
“岂有此理!”
张居正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冯保觑着他,继续言道:“张先生你别激动,咱与您相交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的秉性?你是那种沉湎酒色荒淫无度的人么?弄两个波斯美女来,尝个鲜儿逗个乐儿,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原也无可厚非。何况您日理万机身心俱疲,一到晚上,更需要有年轻貌美的女孩儿来给你温枕解乏。咱冯某虽然是个公公,但能够理解您张先生。可是,在朝廷中,毕竟人多口杂,有的向灯有的向火,倘若有人使坏,把这话儿传到李太后耳朵中,那会是一种什么结果?”
“会怎么样呢?”张居正警觉地问了一句。
“李太后肯定不高兴,”冯保慢吞吞言道,“张先生大概还记得奴儿花花的事,隆庆皇帝宠着她时,李太后恨之入骨。从此,只要一提波斯美女,李太后那张脸,立马就拉下了。”
冯保一脸峻肃,把问题得很严重。张居正心上不悦,正思着替自己作些解释,忽见游七推门进来,禀道:
“老爷,工部右侍郎钱普急着要见你。”
“他人在哪?”
“就在大门口,”游七回答,“老爷不发话,守门军士不肯放他进来”
“他有什么事?”
“瞧他那副神态,猴儿巴急的,好像有什么重大事情要禀报:”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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