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慈宁宫冯保告刁状 西暖阁张鲸说奇毫(第3/5页)张居正

番体恤话儿,让冯保悲欣交集,他确信李太后对他的信任一如既往,止不住的泪珠子便簌簌地直往下掉,他哽咽着道:

    “太后如此体贴,老奴感恩不尽。也不瞒太后,这些时老奴常常犯迷糊,想着是不是自己真的就老了,成为皇上的累赘了。”

    李太后双眸一闪,吃惊地问:“冯公公,你怎么能这样想?常言得好,家有老,是个宝。如今张先生走了,皇上就得靠你。”

    逮住这个话缝儿,冯保赶紧言道:“太后,老奴如今是有力使不上,真正能够替皇上把舵的,还是太后您呀!”

    “我?”李太后一愣,遗嘴唇沉吟着道,“自张先生去世后,钧儿自己操持国事,几个月下来,倒也井井有条↓去,咱老是对他放心不下,现在看来,他被张先生调教出来了。”

    冯保叹了一口气,苦着脸:“依老奴看,朝中大事,还得您太后把把关。”

    李太后听出话中有话,敏感地问:“怎么,冯公公你听到了什么吗?”

    冯保瞧着东墙角处一株正在盛开的嫣红的月季,迟疑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问道: “朝中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情,太后知道吗?”

    “什么事?”

    “戚继光被调离蓟镇……”

    “他去了哪里?”不等冯保完,李太后抢着问。

    “广东,虽然都是总兵,但蓟镇担负着拱卫京师的重任,事权之重,为各路总兵之首。还有吏部尚书王国光,前几天也被免职了。”

    “啊,这是为何?”

    冯保便把这两件事发生的始末缘由详细禀报一番☆太后听罢,半晌没有作声。这时,一只槐叶般大的花蝴蝶从院墙外头飞了进来,绕着月季花翩翩而舞,正在花树下浇水的宫女看见了,忙跳跃着想把它捉住,李太后对那名宫女嚷了起来:“芹儿,让它飞,不要打扰它。”看着宫女重又弯下腰来给花树浇水,李太后才扭过头来对冯保道:“咱自添了孙儿以后,这一个多月来,只想着消受做奶奶的福气,没想着要过问朝廷的政事,钧儿与咱多次见面,也不言及政务。咱还以为他可以单独柄政了,没想到捅了这大的漏子。”

    听到李太后的口气中明显露出不满,冯保话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太后,戚继光与王国光落得如此下场,老奴听了也不免心惊胆战。”

    “你担心什么?”李太后睁大了眼睛问。

    冯保回答:“皇上登极十年,张居正忠心辅佐,终于开创出国富民安四海咸服的万历新政。戚继光与王国光,都是张居正生前最为倚重的干臣,如今张先生尸骨未寒,张四维就撺掇皇上把这两个人除掉。现在朝中所有大臣,无不人心惶惶。这情形,倒很像隆庆六年春天。”

    “啊?”一提起那段难以忘怀的惨痛岁月,李太后心下猛地一紧,看着脸色就变了,她问道,“怎的像隆庆六年?”

    “那时候,先帝爷病重缠身,已很难亲理国事,外头内阁一个高拱,内廷司礼监一个孟冲,两人心术不正,勾结起来架空皇上,把持朝局……”

    “不用了,”李太后已是脸色燥赤,提高声调问道,“如今内阁是张四维,内廷与他勾搭的是谁?”

    “张鲸。”冯保脱口而出。

    “张鲸?”李太后一怔,“他不是你的手下么?”

    “是啊,”冯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这人原在御马监值事,肚子里有些墨水儿,一眼看上去老实巴交,老奴就将他提拔进了司礼监。万历八年起,又让他专门上西暖阁给皇上读折。谁知道这家伙,竟是一头中山狼。”

    “你他与张四维勾结,有何证据?”

    “据东厂报告,这张鲸自张居正去世后,曾偷偷摸摸到张四维家中去过多次。近些时弹劾潘晟、王国光以及调离戚继光的折子,皆出自张四维门生之手。张鲸与张四维的这些个门生,私下里也打得火热。前天,张鲸还做了一件坏事,被老奴侦伺出来了。”

    “什么事?”

    “他花重金,从云南给皇上买了些缅铃。”

    冯保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锡纸包儿,心翼翼打开给李太后看。只见里头有几颗绿豆般大金灿灿的球儿☆太后拿一颗在手上,见这球儿外头用头发丝般的金线镶架,轻轻一捏,只觉软软的手感很好,李太后从没见过这物件儿,不解地问:

    “这球儿制作如此精细,你叫什么?”

    “缅铃,产自缅甸国,从云南那边弄进来的。一颗,值一百两银子。”

    “这么贵,它干啥用的?”

    冯保扭捏了一阵子,才道:“当着太后的面,老奴实在不出口。”

    “有什么不好的,!”李太后弯眉一挑,眼角皱纹发深了。

    “启禀太后,这缅铃是淫器。”

    “淫器?”李太后将放下的缅铃又重新鹄起来,揉捏着问,“这怎么是淫器?”

    冯保知道李太后问话的意思是这缅铃如何使用,遂答道:“老奴打听过,听是将这缅铃塞进男人的那个里面,缅铃受热之后,便有一种气味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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