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疑惑与焦虑(第1/2页)盛明贤王

    两宫人马终于相安无事地先后离去,王妃怔怔地望着朱祁铭,心中疑窦丛生。

    方才的情景她自己都束手无策,偏偏七岁的儿子却能举重若轻,将一场冲突化解于无形,这是自己的儿子么?

    在她的记忆中,儿子虽然聪明,却贪玩厌学,总无正形,令她大伤脑筋。

    永乐以降,皇室宗亲多酒囊饭袋,自己的儿子天资聪慧,王妃可不想让他步那些废物的后尘。她有一个宏愿:将儿子培养成一辈宗亲里的翘楚!

    若有朝一日,儿子成了宗亲里的“芝兰玉树”,那么,她会觉得那是她一生的成就!

    巧的是,她这番培养儿子的用心竟与太皇太后不谋而合,这让她得到了来自宫中强有力的支持,故而动力十足。

    两年前,她信心满满地亲自做了儿子的启蒙老师,一月前,她又托人请来了九华派高手梁岗做祁铭的武师,督促儿子文武双修。

    可是,王的心思与她完相反,他认为皇室宗亲既不能入朝为官,又不能“下海经商”,终其一生,左不过宅男一枚,学那么多东西干嘛,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好在有太皇太后撑腰,王妃倒不怎么担心王从旁作梗。

    偏偏儿子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玩心极大。一年前她问儿子长大后想做什么,儿子的回答差点没把她气死。

    “我要访仙寻道,逍遥于江湖!”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是逍遥王,儿子进而想成仙!她当场没有发作,事后暗中下了禁令:再有道教中人到访,一概不许朱祁铭见客。

    半年前她又问同样的问题,儿子的回答愈发荒唐。

    “我要美女如云!”

    屁大点孩子,却有天大的色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不对呀,这事好像怪不到他老子头上,王可是天下罕见的专情男呀!

    王妃性子再好,也经不住这等刺激,拎着他的耳朵训斥了好一阵子,只是儿子却是难缠的主,一番喊痛放赖,她心一软,便撒了手。

    从往事的不堪中回过神来,王妃深深打量了儿子一番,思绪仍然七零八落的。

    这是自己的儿子么?

    恍然中,王妃瞥见殿外一名约莫十岁的内侍兴冲冲地朝这边奔来。

    朱祁铭立马恢复了孩子的天性,换了个人似的,蹦蹦跳跳迎上前去。

    片刻后,殿外响起二人的低语声。

    “殿下,西苑有好大一只金头促织!”

    “真的!抓住了吗?”

    “可惜让它跑掉了。”

    “跑掉了?你真笨!跑哪儿去了?”

    “钻进了西跨院,这下可不好抓了。”

    “干脆带入将西跨院扒掉得了!”

    “啊?”

    为了一只促织就要扒掉西跨院?瞧瞧,这个才是自己的儿子!

    王妃这才觉得生活变得真实了起来,恍惚之情顿时散去,沉声道:“祁铭,过来!”

    朱祁铭迈着懒散的步子,不情不愿地回到王妃身边,“干嘛?母妃,我还有正事呢。”

    臭子,拆屋捉虫子就是你的正事?这样的话王妃自然不会出口,温婉的她自有更合适的管束方式。

    “你父王在后殿,还不快去见礼。”

    朱祁铭应了一声,随王妃穿过穿堂,进入后殿。

    三十岁出头的王端坐于殿中,一动不动地观赏着案上的一帧画,身边只有一名内侍伺候。

    只见他身着常服,姿容儒雅,脸上透着某种不近俗尘的淡泊之气,只是双眼闪着光,显是对那帧画欣赏至极。

    “父王。”朱祁铭一溜烟跑到王座前,哪还有半分礼数?

    王粲然一笑,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在座椅右边腾出一点空隙,然后抱起儿子将他塞进空隙中,父子二人并坐一椅,场面有些滑稽。

    朱祁铭转头看向案上的画,只见画面上一株蜀葵亭亭而立,绿叶扶疏中绽放着一朵朵素净妍芳的花冠,两只彩蝶在上方翩翩起舞,呼之欲出。

    “好美呀!”

    王笑道:“这是戴进的新作,《葵石峡蝶图》,可惜父王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观赏几日便要还与人家。”

    “戴进?借的?”朱祁铭听过戴进的故事,知道他是此时天下首屈一指的画师,曾被先帝召为“直仁殿待诏”,后因才高遭同道排挤,不得已离京回浙江隐居。朱祁铭年纪,对画还欣赏不来,只是对父王借画的行为颇为不解。“父王,宫中有许多画师,何不请天子赐画?”

    王不屑地摇头道:“宫廷画师?匠气太重,俗!”

    言毕瞟了心事重重的王妃一眼,转对内侍道:“下去吧。”

    内侍走后,王手抚儿子的头,眼中隐隐有一丝不安。“祁铭,方才的事父王都知道了,日后再遇此类事,你不用管它,别人的事,咱们只管装聋作哑便是了,天塌不下来。”

    “孩儿明白了。”

    难道平息剑拔弩张的宫廷风波也是多管闲事么?对父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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