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牧云笙(2)(第4/9页)海上牧云记

去拔。牧云陆大惊,一把紧紧抓住他手:“六弟你要做什么?”

    他神情如此之慌张,更引牧云笙放声大笑:“二哥到这后宫之中,满园暖玉温香,为何还带着那宝剑,不怕寒光煞气冲了这美景柔歌么?就借六弟一观又如何?”

    牧云陆却死死不肯放手 :“六弟你从未使过剑,可切莫伤了自己。”

    牧云笙哼了一声不快而起,于乐女手中取过一长笛,代剑而舞,口中胡乱吟唱:

    “紫庭雪牖银楼殿,

    明烛照天夜未眠。

    琴箫婉澈璇玑阁,

    罗绮芬芳玳瑁筵。

    晶壶宝瑟歌九奏,

    彩槛雕栏赋百篇。

    歌催璧月澄轻素,

    九阙横斜天欲暮。

    宫镜新开扫妆初,

    闲将往事轻回顾。

    君不见贲帝挥鞭向九州,

    九州未定已白头;

    君不见虞妃百计求紫绶,

    空遗媚骨委渠沟。

    雄心未息墓树老,

    花颜已槁舞榭留。

    长诗信史真疑梦,

    临风向月舞不休!”

    唱毕舞止,牧云笙摔在草地之上,只醉卧大笑不止,听不清二哥了些什么,只望见天上明月如落水中,流转朦胧。

    牧云陆见牧云笙睡去,口中回念 :“长诗信史真疑梦,临风向月舞不休……”忽然长叹一声,“笙儿,你果然做不得帝王。”

    之后几天牧云笙都沉沉梦中,大醉淋漓,不知了多少胡话。连明帝都不再发作,只是叹一声:“笙儿若是能醉此一生,倒也是幸事。”

    18

    鹤苓清从梦中醒来,听见天空中传来沉沉的声音,像是雷神的车轮。这老人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奔出瀛鹿山下的宫殿,向高台攀去。

    踏过无数石阶,他来到了浑天仪下。那巨人般的星仪正在缓缓转动着,无数的铜轴、齿轮、铁尺、金刻发出“格格当当”的相击声,这些声音融入那巨大的闷雷滚动声中,十几个数千斤的巨轮一齐转动,近千个轮飞旋,正把那个标尺推向某个终点。

    而驱动着这庞然大物的,却只是那的少年。他仿佛是这星仪的一部分,一手轻推盘上的铜球滚动,来控制金质仪盘的细微倾斜,从而调整这巨大怪物的运转,另一手还在飞快地做出古怪的手势,像是每个手势都代表一个数。

    “住手!六殿下,你在做什么?”鹤苓清扑了上去,“浑天仪是不能随便转动的,刻度乱了,一切就再也算不准了。”

    少年却一把推开他:“你不烦我,就不会乱。”

    “它……它转得太快了,会失控的。”

    “五、四、三、二、一。”少年倒数着,突然一弹指,“到了。”

    “当”的一声清亮巨响,仿佛连云幕都被振得波动起来。那无数的轮盘,突然部像弹脱了崩簧一般,戛然而止。没有冲撞,没有急刹,没有摩擦,没有惯性,所有的力都平衡在了一点。一切因为力的消无而静止,这是一次完美的运算。

    鹤苓清呆立在那里,“这……这是什么算法?”

    “我只是来想验证一下,我的算式真的是对的。看来,这浑天仪还算准确。”

    “你在算什么?”

    少年抬头看向那最终的刻度:“算十年之后……的某一天……我会不会和她在一起!”

    “不!”鹤苓清绝望地喊,“你不能用浑天仪来算自己的命运,任何人都不可以!因为自算会产生永不可确定的变数,那会毁掉局,所有人的命运,整个王朝的命运,就再也没有人能算清了。”

    “皇极经天派的算法不能,我却能。”少年看着那刻度,没有人知道那个符号对他来意味着什么,“十年之后,就见分晓。”

    19

    这一天,宛州世子牧云德来帝都天启城进礼。他是牧云笙的九叔宛州邺王牧云栾的儿子,也就是牧云笙的堂兄。

    宛州邺王牧云栾是明帝牧云勤的九弟,当年大家还是皇子时,就为太子位有一番恶斗,牧云栾精明强干更胜过牧云勤,但他为人个性决绝,对人好时可以割肉赠食,恨一个人时便手段残忍毫不留情,死忠与仇敌一样多。眼见更多重臣与穆如世家更倾向温和的三皇子牧云勤,牧云栾以退为进,放弃争太子位,主动请封赐宛州为王。那时三皇子一党也乐于以宛州一地换取皇位之争上少一个敌人,于是顺水推舟。

    牧云勤称帝后,深以牧云栾为患,一面热诚安抚,所求无所不应,一面对朝中及宛州各郡军政官员的倒向着意争夺。但牧云栾精于统御,这些年宛州之富庶,早超过中州,各郡之中,也遍是邺王党羽。

    而宛州王世子牧云德却好似完没有继承其父之才干精神,长得身形肥胖,其貌不扬,身上穿着华贵,却仍是没有皇家的气质。众臣暗自摇头,明帝也心中暗笑,因为他与自己九弟宛州王素来不和,现在看到其子这般形状,完不如自己的几位皇子,不由颇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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