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家(第2/3页)通灵作家

看了看大张和段，他俩眼里面似乎有些湿润。

    没过3，志鹏他们就跟鬼子碰面了。这是一场遭遇战，双方完全都没有任何作战准备。冯大胆儿把枪高高举起，大声喊着：“弟兄们！不想死在我的手里边就给老子往上冲！给我往死里打！谁敢后退下场就跟这石头一样！”着一枪打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一阵火花崩得人刺眼。

    志鹏他们像疯狗一样冲向敌人，因为他们没有退路。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斗，完全不占任何优势的志鹏他们靠着生存的欲念全歼了敌人一个排的兵力。打扫战场的时候，志鹏找到了段的一条胳膊，手里面还攥着遗书。段不会写字，头一写遗书的时候志鹏看见他在纸上画了三间草房，志鹏知道，那是段他们家的房子。

    以后的战斗就是家常便饭了。转眼两年过去了。

    志鹏很快被提升为班副，开始参与作战计划。冯大胆儿，鬼子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了。每当这个时候志鹏就会想，就快打完仗了，也许用不了几就能回家看到雨桐了。可是没过几，冯大胆儿又情况不太妙，鬼子已经通过飞机运动到咱们后方了，咱们现在被包围了。

    这个时候志鹏想得更多的不是怎样突围，而是，鬼子该不会跑到老家去了吧？雨桐不会有危险吧？一连几，他都没睡好觉。

    一夜里，枪炮声大作，志鹏急忙扛着枪跑出营房组织战斗。警卫员报告，他们被鬼子包围了。一个班的战士且战且退，最后被逼到一座山丘上。敌人的火力一波接一波，就像是被困久了的老虎冲出牢笼一样凶残。没过多久，弹药就不足了。身边的弟兄接二连三的负伤倒地，有的实在没有战斗力了，就撕下衣服，咬破手指给家里写遗嘱。

    志鹏的心乱如麻。冯大胆儿被敌人的流弹打破了脑袋，看样子也不行了。志鹏抓过他手中的大砍刀，拼命地喊着：“弟兄们！坚持住！兄弟部队就快来支援我们了！咱们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这次一定能突围的！

    但答案是：没有人来支援，直到己方只剩下负伤的志鹏一人。

    色已经不早了，残阳如血。鬼子像幽灵一般一步步摸上山丘来。志鹏反而令静了下来。他想起了雨桐的脸，笑呵呵的脸，还对他：“你答应过我要活着回来！”

    “是的，我答应过你的！”志鹏攥紧了砍刀，向着敌人最多的地方冲了下去。

    枪声如雷！

    月上东山的时候，敌人已经打扫完战场离去多时了。几只乌鸦落在死尸堆中觅食。一群野老鼠也悄悄溜了出来。

    忽然，一只手从死人堆中伸出来，像是要抓着什么一样。乌鸦惊得飞走了好远，而那几只老鼠只是迅速的钻进一个死尸的衣领中，眯着一对眼睛偷看。

    志鹏坐了起来，感觉头疼欲裂。他支撑着身子，开始在身边摸索着。终于他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只布鞋。他想要穿上，却最终放弃了，因为他的另一只脚，不见了。

    他抓过一根棍子，棍子上还有血。他扯了一把乱草缠在棍子上，亦步亦趋地捱下山来。夜色中，他辨认着家的方向，缓慢而又坚定地走着。

    一条河拦住了去路。仅有的一座木桥已被人为的破坏了。志鹏想都没有想自己是否会游泳，也没有看看水的深浅，而是僵硬地朝水里走过去。冰冷的河水渐渐没过了他的腰，胸口，然后是脖子，最后，把头顶也没过了，志鹏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点不舒服，也没有呛水的感觉。他一直走着，走着，淌过了这条河。头上，已满是污泥和水草。志鹏回过头看了看这几十丈宽的河水，又瞧瞧自己安然无恙，他笑了。他现在什么都不用害怕了，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回家。

    因为他已经死了。

    一阵风刮来，志鹏像风筝一样飘了起来，没过多久，他来到了家门口。

    “雨桐，我回来了！”他对自己。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在门前转了几圈，却又不敢进去。雨桐胆子最了，要是吓着她怎么办？

    算了，还是别进去了。想着，他就坐在门前，望着门发呆。

    没过多久，屋里面亮起了微弱的灯光，脚步声响起后没多久，门居然开了。志鹏连忙站了起来。他看见雨桐披着棉衣，手里拿着油灯，正在看着自己，一句话也不出来。

    “我回来了！”志鹏鼓了好半的勇气，终于道。

    “你能看见我吗？”他问。

    雨桐把油灯扔在地上，扑到了志鹏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我跟自己，一定要回家。我到底还是回来了。”志鹏紧紧地抱着雨桐，“我不在家，你还好吧？”

    “你走后没两年，鬼子就来了。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村里的人都被杀光了。”志鹏听着这话才猛地发现原来村子真的是一点点生气都没有了。

    “不过现在好了，你回来了，而且他们永远欺负不了咱们了。”雨桐的话有点儿怪。

    不过很快志鹏就明白了，是啊，村里的人都死了！

    他们走进屋，关上门。里面传来了笑声，幸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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