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物是人非(第2/2页)北朝世兵
主人,而他是客人一般。
“兄长为何如此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烈心里闹得难受,徐平越不,他的心里就越恐惧,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老娘是不是被别人乱棍打死了。
徐平便是拉扯着他,直到走进了内堂,方才道:“狗哥儿。”
赵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见徐平眼泪流了下来。眼见徐平要下跪,赵烈赶紧扶住他的双肩,道:“兄长为何如此,究竟发生了什么,出来,也好让我有点准备。”
“你家大人她……她……”徐平没下去,只是自顾自的流泪。
“什么!?”赵烈正憋口气等他出来个什么,听得这话,忽然一口气没上来。
眼前忽然黑下去的一瞬间,似乎所有人都在扶他,而他却怎么抓也抓不住,徒劳无功……
人们都,一切的一切,都开始于出生,那孩童出生的第一眼,即便不是母亲,但是那尚未断裂的脐|带,也连接着那不能割舍的情怀。
赵烈还记得,记得他见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那种一辈子都会深深铭刻在脑海里,在心底的那种最深最深的感觉。
爱,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没人能比一个清清楚楚知道自己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人还要明白。尤记得母亲当时她难产,疼得甚至想自杀,若不是听是个男儿,一定会挺不住这口气,一尸两命的。
他还是狗子的时候,问过娘:“你为何看不起女子?”娘却望着窗子外的空,一言不发。那时候狗子方才明白,无论哪个时代,吃苦的永远是最柔弱的人。谁不想高门大户,谁不想永远不用辛劳?女人,永远招人怜惜;也永远招人怨恨。
身为女人的母亲,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
尤记得那个秋,娘用锥子扎开了自己的手,却握着给狗子纳着的鞋底子一句疼都不敢喊?因为一切只有娘心里头知道,鞋子做不好,万一儿的脚因为这个打了滑,被别人家的儿郎戳死。心疼死的,只有她这个做娘的啊!
那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辛劳,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个懵懂无知的生命,为了他能多活下去一,见见这个世界的精彩,既然已经来到了,怎么能什么都没有体会过,便痛苦的离去?
娘不疼儿女,谁疼儿女?狗子还清楚得记得娘曾经过的那些理解她的娘的话。娘:“养不起儿孙,只能贱养着,谁也不想儿女遭了灾,受了难,可是不遂人愿……”
“老了,看不见了……”那昏黄的灯火里,究竟承载了中华民族多少年的梦想,多少代人的艰苦?那曾经的一针一线,究竟是多少儿郎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恩情?
“娘……娘!”眼泪,将还在昏迷中的他直接灌醒,那泪水已经流进了耳朵,那口水与堵塞的鼻子,甚至让他呛得咳血。
他有两个娘,一个是默默无闻地付出,期待他成人成材的母亲。另一个则是宁可死,也要留下他的娘。他辜负了两个伟大女人的期望,他被意玩弄,却只能默默承受。
仰头看,你究竟扼杀了多少人的梦,哪怕他的梦,仅仅是再见自己的爷娘一眼?
“悠悠苍,你不知人心,你不知人心!!”赵烈气得须发上冲,却根本无力抵抗这一切现实。
徐平等人听了他的咳嗽声,老早就赶过来了。看着他颓唐的样子,谁的心里都不好过。
萧叶若也是泣不成声,在赵烈昏迷的那几里,衣不解带,伴随左右,哪怕是已经熬红了眼睛,却依旧不肯离开他半步。
赵烈忽然想起了孟浩然,忽然想起那首诗,张嘴哭泣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