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承露台(第2/2页)北朝世兵

凳。那种曾经在诗经里才能看到的,用纯鳄鱼皮做弓箭袋的场景,今日却在这人生的巅峰,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们身旁的仆从,都是多年跟随的老仆人,他们将一桶一桶的开水弄上来,将酒与点心放在笼中,让其一直保持着温热,贡他们开心,任意消遣。    赵烈的步伐沉重,加之有着一些迈四方步的习惯,一个一米六的人却像一个一米九的大汉,走起路来那身上的衣服好像都是铠甲与铁片。    王氏一门的三个大宗宗长,会在这一,同时聚在老祖宗的身边儿。而族长,也就是老祖宗的儿子,也会出席这个似乎来的很早的初雪宴会。    “呀,快来,快来!……老祖宗,这便是兰陵萧氏的女婿,自己一人在西域闯出赫赫威名的赵子陵!”王蕴在家中地位很高,因为会数算做账,为人又识大体,虽然贪财好色,却不失家族未来的名声。    赵烈赶紧躬身礼拜,他的步伐与身形落落大方,举手投足之间,满是众人欣赏的目光。    老爷子微眯着眼睛,一言不发,只是点点头,而后看着赵烈落座,心里头想什么,便是十个赵烈也看不透。那种老迈的眼神迸射出来的精光,赵烈曾经见过一次。    他方才落座,便看到正对着他的,就是昨夜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还有那夜里拼命铺张的女子。她的脸上挂着冰霜,却笑吟吟地望着这一边。    这时候,唱喏的礼官就在台子的右前方唱着什么,他的嗓音非常好听,隐隐有些类似于后世美声的一点基础,却将自己的喉咙高高吊起。那种调调,是属于曾经华夏已经失传的音乐,可能失了周王朝的风尚,这种音调有些单调,并不端庄大气。    “举族同庆,大化阖铭。申通道,鼎!”他的嗓子忽然尖锐起来,如同一个没了物件儿的宦官,那声音好像鹦鹉学舌一般。    台下的声响越来越大,听得好像几百个武士一起踏步的声响。包括赵烈在内,所有人佛教在盯着台子尽头的台阶,那里除了际线,便没有了什么东西。    直到鼎的头慢慢露出它应有的古朴还有狰狞,赵烈方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一个老祖宗的提醒,一个警告。这个重有数千斤的大鼎,就是告诉所有族人,生死都是华夏的儿郎,忘本的族人,就该千刀万剐!    当这个大鼎慢慢超越地平线的时候,赵烈发现只有四个人,抬着整个四足大鼎,缓缓走上了这足足有二百个台阶的高台。他们手上与脸上的青筋凸起,但是脸不红,心不跳,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的沉重。    那大鼎放下的时候,整个地面都晃动了一下,仔细看过去,方才知道这四个凹痕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居与上首的王氏祖宗忽然双手举杯,底下族人便跟着一同举杯,赵烈也合时宜地双手捧着酒杯,等待着礼官唱喏。    “凇沆蕩,详雪呈冰。大利魁丑,饮、以召地――!”    台下不知怎么,忽然唱起歌来。似乎所有男女老幼,都在高声唱着那恒久的歌谣,带着一个家族坚定的信仰,慢慢步入永恒。    赵烈整个见识过来,心里都是激动,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仿佛见到了真正的中华魂。    承露台上,众人酒过三巡,只有老祖宗,背对着众人,将那酒水洒在那不知怎么弄来的鲜花之上。    老祖宗忽然大手一挥,而后仰长叹,众人缄默无声,唯有赵烈一人,默默地望着仍旧灰色的苍穹,那空中隐隐约约的,好像要拨云见日,却又好像在酝酿着下一场疾风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