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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贵君在紫清园所住的清云台里进门就是湖水,以廊桥同往宫殿。宫殿后是大片的竹林,安静雅致,置身其中感受不到皇家的威仪,倒像江湖人喜爱的潇洒恣意。 当下色已渐黑了,朦胧下压的黑色中,竹林深处显得愈发静谧。利剑划过空气的凌厉风声在林中簌簌作响,剑光似游龙般敏捷游弋于男子周围。末了,最后一剑狠劈向地,落叶砰然溅开几寸,又落回地面,悄无声息。 已在不远处候了良久的宦官这才敢上前,一揖:“贵君。” 麟德贵君收剑转过身:“怎么了?” “汤御子求见。”宦官躬着身道。 麟德贵君蹙眉,抬眼瞧了眼色:“这么晚了,有事明再。” “御子已候了近半个时辰,有要事要找贵君。”宦官如此道。 麟德贵君略有不快。 “御子”之位比贵君也就低两级,宫里目下总共就汤辙一个在这个位子上。他和汤辙向来脾性不合,心里实在不想见他。 但他到底没什么,穿过竹林回到殿中。汤辙正在外殿里悠哉喝茶,见他进来起身一揖,又看他提着剑,当即便笑了:“贵君,以后少练剑吧。” “怎么了?”麟德贵君落了座,先喝了两口茶解渴,又随意道,“我练剑是陛下恩准的。出什么事了?” 汤御子眼帘一低:“陛下召幸宇文客了。” 麟德贵君神色一震。 “我一句‘由此可见陛下换了口味’,不过分吧?”汤辙衔着笑端详他搁在案上的剑,“恩准练剑是个荣耀,但陛下心思变了,可就未必还愿意把这荣耀给贵君了。” 汤辙是个气质很斯文的男人,他慢条斯理话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有点阴冷。 麟德贵君于是不太舒服地缓了口气:“你来就是想这个?” “当然不止。”汤辙颔了颔首,“摄政王正操心为陛下册立元君的事,贵君听了吗?” 麟德贵君的眸光不禁一颤。 “假使陛下大婚,势必会慢慢亲政。到时候,目下摄政王替陛下打理的事情一件件交回陛下手里,陛下的压力会越来越大。” 汤辙到此顿住声,笑意殷殷地欣赏着麟德贵君的反应。 然而,麟德贵君却没给他什么反应,只面不改色地问了三个字:“所以呢?” “等到陛下手头有忙不完的政务的时候,贵君您若还是这么个陛下不召您,您就不去觐见的脾性,您觉得陛下还能记您多久?” 麟德贵君了然地点点头:“你是想让我主动求见?” “宇文客不是个很好的例子么?”汤辙答非所问,“从他求见到被留宿至明阁,到赦免全家再到赐菜换住处……最后受召入侍,总共才几?” 麟德贵君没有应声,沉默地听着他。 汤辙清冷而笑:“我们敬重贵君的为人,但贵君一直秉承的规矩,怕是错了。贵君现在及时纠正还来的及,若不然,在下只好自立门户,以求自保了。” “哈。”麟德贵君蓦地笑出声,那笑声转而又收住,“了半,御子原是来拉我入伙的?” 汤辙眸光浅凛:“看样子贵君是不打算答应的?” “陛下喜欢谁,是她自己的事。”麟德贵君坦坦荡荡地回视过去,言辞告诫道,“你如果对宇文客做了什么,凡我知道,必定禀与陛下。” “哦……那贵君真是个磊落人。佩服,佩服。”汤辙轻笑着摇了几下头,就此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一揖,“告退了。” 不知怎的,他最后轻飘的语气弄得麟德贵君身上一阵恶寒。 他静看着汤辙离开,过了良久,气息微松:“来人。” 宫人应声上前,他淡声道:“给宇文公子备份礼,明一早送去。” 另一边,宇文客一把挥开了范圆勾在他下巴上的手,怒然低喝:“范圆你别闹!” 范圆挑眉啧嘴,已近崩溃的宇文客想骂又不敢大声,看看外面,又压音道:“我告诉你!明咱们班和高中部打篮球赛,你要是胡闹影响比赛成绩,我就……” “你就怎样?”范圆美目一翻,抱臂等下文。 “我就……”宇文客僵了几秒,气恼地大步走向床榻,重重坐下,“别闹了行不行?我跟你……你翻牌子这事儿,咱俩要是……嗯……是违反校纪的!” “?!”范圆震惊了。 这个情境下,他竟然跟她谈校纪?! 她心悦诚服地竖起了大拇指:“牛逼,要么您是班长呢!” 宇文客:“……” 范圆好笑地端详着他,端详了会儿,发现他的脸色确实有点不正常的发白,估计是“入侍”之前的一套流程把他吓着了。 她抱歉地一吐舌头,到他旁边也坐下:“好了啦,我虽然成绩不好但我怂啊,违反校级的事儿我才不敢干!” 宇文客扭头,警惕地看着她:“那你叫我来干嘛?” 范圆轻松地向后栽躺下去:“打击报复。” “?” “谁让你莫名其妙给我脸色看的,我又没惹你!遇上这么奇葩的事儿,你不跟我同仇敌忾就算了,还拿我开玩笑?”她扯了个哈欠,接着一翻身爬上了床,“我睡了哈!你可以睡在那儿。”她指了指不远处有扶手的宽大檀木椅,着便闭上了眼睛。 “……”宇文客坐在那儿又僵了半晌,觉得好像除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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