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同命之人(第2/2页)妾乃状元郎

六人不知所踪,总局被烧十之六七,元气大伤。而这么多天过去了,竟没有听说有一位官员负责调查这件惨案,甚至京兆尹都没有对杀手的缉捕文书。这个闻者心惊听者胆寒的血案,没有掀起一丝一毫的震动,整件事就好像石沉大海,悄无声息,很快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有兄弟说,要赶快回京。从云镖局从前与很多达官贵人们打过交道,找个官,朝天子递个陈冤书,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为他们伸冤惩凶,可凌风回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事件,越想越觉得蹊跷。虽大仇未报朝不保夕,但他敏锐地意识到,隐忍是现在最明智的做法。    于是凌风看上了马上要去参加春闱的姬婴。    凌风的“报恩”并不单纯,不过他喜欢妙裁的侠义心肠却是实实在在的。他想着,姬婴有仇怨,他也有,大家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不过方晏清却是个洞察秋毫的老者。他在凌风进门开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很久,似乎要看穿他的“阴谋”。凌风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让他看。方晏清审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东西,随便问了些姓名住址之类的话,就答应了他借宿的要求。    但是第二天早晨,尚未准备好早饭,方晏清竟拉着凌风手谈一局。这个举动让姬婴和妙裁都有些吃惊,毕竟方晏清病了的这几年,他一直没有再碰棋子,甚至都没有跟姬婴、妙裁下过棋,他曾经告诉姬婴,棋局如战场,观棋如观人。今天这是要“观”端木凌风?    为此最紧张的,并不是当事人端木凌风,毕竟他并不知道老爷子的性子,更不知道他的习惯。他就像对待普通长者一般,自然地坐在了方晏清的对面。棋局摆开,黑白交锋。    但这场面让妙裁很不自在。虽然她嘴上不承认,但姬婴从她不经意摔碎的唯一一个茶壶、错把砚台当茶具、在热面中倒了半碗醋来看,她非常紧张。    姬婴暗笑,妙妙怕是春心萌动啦。    端木凌风陪着方晏清下了很长时间的棋,双方互有胜负,一直下到错过了早饭,最后终于在妙妙再三的催促下,结束了“战斗”。    方晏清似是非常尽兴,笑着问端木:“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又是江湖中人,这棋艺却想不到的好。很少有人能胜过老夫,你算一个!”    端木收拾好抚乱的棋盘,答道:“老先生谬赞了。以前走镖闯荡的时候,常遇见棋艺高超的前辈,招呼晚辈下局棋解解闷。所以,晚辈学棋,是有些功利心的。”    “你过谦了,”方晏清接过妙裁捧过来的茶水,继续说,“你这娃娃棋意又刻薄又稳重,巧妙又不失正气,好得很,好得很……”    “可到底比不过您的棋意老辣。”端木恭维道。    这马屁拍的方晏清很高兴,也让妙妙和姬婴跟着高兴起来。    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了十来天。    这天,端木凌风从城里回来,神情复杂。他忍着吃了午饭,最后还是忍不住了,说:“京城的兄弟们给我传信,让我速回。你们也知道,家里遇见了这么大的变故,很多事还需要我回去处理。我得离开了,不过约莫一个月之后就回来。租住的房钱我会照付,请方前辈和两位姑娘谅解。”    “会有危险吗?”妙妙问。    “不知道。”    “不去可以吗?要不再等等?”    “我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多了,没有关系的。”端木苦笑一下,说,“况且我从云镖局虽然遭受重创,但根基还在。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把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的。”    妙裁也不好再说什么,沉默下去。方晏清从卧室里拿出一封信,交给端木,吩咐道:“你此去京城,正好给老夫做个信使。你将它交给揽月酒楼的大掌柜就好,等对方有什么回信,你再回复给我。”    姬婴和妙裁跟方晏清这么多年,并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友亲朋,更别提信友了,所以都很好奇,凑过脸去看那封信。只见那信密封的很严实,只在信封右下角标了一个“方”字,没有地址,没有收信人,真是奇怪。    “爷爷,这信是寄给谁的?”    “寄给我一个朋友。”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开酒楼的朋友?”    方晏清拍了一下妙裁的额头:“你这臭丫头,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妙裁被拍了一下,抽回脑袋,听着爷爷吩咐端木道:“我这老友不愿露面,你小心些。”    端木恭恭敬敬地接过信,揣进怀里,一一应下,奔京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