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扑朔迷离兔三窟(第1/3页)无穷极

    ()    马退出去不多久,又进来了一位老妇。这老妇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光景,生得人高马大,也未曾缠足。一张脸雪白干净,可以想象年轻时必然也是一位大美人。她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了好些个瓜果,快步走到床边,将篮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少爷,虽是受了伤要吃点东西补一补,但是啊太油了也不好。夫人是关心则乱,只知道吩咐我做些鸭肉鱼肉,哪里省得吃些瓜果才能健康。”

    “我知道的,谢谢黄姨。”徐斌道。阿黑寡语,做事得当;马话多,善测别人心意;这黄姨老好人一枚,整日负责饮食起居,还特别容易话。这半个多月来,每每徐斌有想吃的菜就会去找她,她无有不允。她似乎也格外宠爱徐斌,待他宛若自己亲孙儿一般。

    “唉,少爷,我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黄姨看徐斌凄惨的模样也是心痛,寻思一番,方才开口。

    “黄姨请。”徐斌吃完饭,接过黄姨递来的手绢擦了擦嘴。顺手摸了一个果子便啃。

    “少爷,我扶你起来走走吧。趴着吃了这许多,肚子会痛的。”徐斌点点头,由黄姨搀着,慢慢下床,走到屋外。马见二人出来,陪着笑要跟着,黄姨淡淡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似乎有无穷大的魔力,让马整张脸都凝固住,一个字也不敢,耷拉着头,退到一边不敢跟随。

    黄姨搀着少爷绕着园子缓缓走着。徐斌屁股受了伤,走不快,只能一截一截地向前挪步。黄姨也不着急,随着他一点一点走动。两人挪到一处假山下,黄姨面色一喜,道:“少爷,你看假山下草地上那个洞了没有,你可知是什么的窝?”

    徐斌住在南昌时,也曾见过。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如果我没看错,是兔子洞。”

    “少爷可喜欢兔子?若是喜欢,我便去掏它出来,给少爷养着解闷。”

    徐斌摇摇头:“兔子最是狡猾。我以前看书上有狡兔三窟,想从这个洞掏出它不大可能。”

    黄姨欣喜道,“少爷不愧是读书人,原来书上早就了兔子狡猾,狡兔三窟,这个词用得真好。可惜,幼时他们告诉我女子无才便是德,莫要读书,连半个字也不识得。

    “我年轻时,喜欢烤兔子吃,掏过数百次兔子洞。往往数十次才可能掏到一只。若早些读过书,也不至于白费那么多功夫。

    “不过,少爷兔子狡猾,我觉得并不贴切。你看,兔子挖那么多洞并非是为了捕捉猎物,而是为了保护自己,是为了自己有一条后路可走。若是它发现情况不对,便会立刻逃走,重新做窝。这种自保倒不如是谨慎更为妥当。

    “少爷是男孩子,自然有意气,有冲劲,有日出之气。但是少爷,你可知道,日初出时沧沧凉凉,这世间有多少初出之日能到日中热如火汤呢?”到此处,她微微一叹,看向徐斌,徐斌也正望着他,似有所悟。

    “少爷昨日与夫人相争,我们做下人的不便孰对孰错。只是,我想提醒少爷,这世间广阔,官场诡谲,江湖险恶,没有一处是好相处的。我知少爷身负重担,只是身负重担就更要处处谨慎。对善人莫急于示好;对恶人须深藏爪牙;人易躁,应避其锋芒;人善忌,当相互疏远;人怒时,不争口舌;人静时,礼让三分。将来做事的时候更是如此,当谋定而动。不动则已,动必有成。哪怕不像那野兔,有三个洞窟,多一条后路就少一分狼狈。”

    徐斌神色大动,黄姨不曾读过书,出来的话却让他深深触动,完全不像是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妇所能出来的。黄姨见徐斌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嘿嘿一笑,露出都有些黄了的牙齿:“我老了,就随便,少爷若是觉得我的不对,切莫放在心上。我们出来挺久了,少爷受了伤不宜走动过久,我送你回去吧。”

    徐斌点点头,依旧让黄姨搀着往回走。临进门,徐斌方才站住,瞧向黄姨,一字一句地道:“黄姨的很有道理,受教了。”

    “嗨,我都是信口胡诌,想到什么什么,少爷是读书人,胸中所藏诗书比我一个老婆子多了不知道多少。”黄姨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整张脸宛如一多绽开了的野菊。

    “那个,嗯,就是,她去哪了。”徐斌问道。他屁股被叶展眉打得皮开肉绽,还被她骂了娘,要让他再喊她娘,实在感觉喊不出口。

    黄姨会意,看向马。马忙开口道:“回少爷,夫人出去上香去了。”

    “上香?”徐斌把眉毛一挑。

    “是呀,这不少爷受了重伤嘛,夫人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好,内心是又急又自责,就去庙里上香了。要给长洲县所有道观庙堂上香祈祷,让满神佛都来助少爷好起来呢。”

    徐斌撇撇嘴,没什么,由黄姨搀着回屋子,趴在床上。他见叶展眉买来的糕点在床头,有如意糕、七巧点心、绿佛手。他抿着嘴,想了想,拿了一块如意糕在手中,一口咬了下去。

    刚入口没嚼几下,徐斌便把鼻头一皱,满脸苦相。叶展眉不知是否换了一家做糕点的,完全没有以前吃的好吃。但他却没有吐出来,而是努力让自己咽了下去,并将剩下半块如意糕一口塞了下去。殊不知,此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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